吳友發心裏唸叨着這句話，但還是被眼前豪華無比的莊園鎮住了。
他是個粗人，不懂得怎麼形容，反正這哪哪都好看，哪哪都是金錢的芳香。
他捅了捅旁邊的管家，“這是咱們祝先生的地方？”
管家很沉穩，“這是別人爲了感謝先生送的。祝先生嫌市中心那邊吵鬧，偶爾會過來住一住。”
吳友發心裏被這赤裸裸的財富鎮住了，忍不住咂舌道，“咱們祝先生是真的牛啊！”
管家禮貌性的微笑了一下，然後把他引進了後院的蓮花池邊。
祝長生仍然穿着考究精緻的中山裝，在水池正中間的亭子裏寫着什麼。
反正吳友發也沒敢細看，遠遠的就在亭子外站住了，鞠躬道，“祝老闆好！”
祝長生頭也沒擡，“之前叫你辦的事情辦好了嗎？”
吳友發低頭看向腳尖，恭敬的說，“我愛您的吩咐，已經在蘇家附近佈下了天羅地網。高家那邊，那個管家暴露之後就插不進新人手了。至於那個溫伶，最新的消息倒是很多。”
祝長生提起了一點興趣，“說說看。”
“那個溫伶最近動作很大，跟着官方把鍾康家給抄了，好像搭上了甄家，據說跟甄國富有點血緣關係。”
“甄家？”
“對，我有個兄弟是開私人正經會所的，那天我去他那喝茶，看到了甄家的貼身祕書。那個溫伶跟那祕書有說有笑的，我收買了個服務員，聽的時候好像再說什麼血緣關係的事。”
“嗯，還有嗎？”
吳友發絞盡腦汁，又想出件事來，“對了，聽說溫伶和付尤他們鬧翻了。”
祝長生挑眉，這下算是真提起興趣了，“這事你怎麼知道的？”
吳友發在外面蠻橫，但是在這位先生面前乖得跟個兔子似的，“就我兄弟，手下有個人的妹妹的老公的堂兄在賀家做事，他親耳聽到的！然後我派人私下調查，發現好像還說起什麼祕籍魔物什麼的。”
這種東西聽起來就不太現實，吳友發一開始就沒講。
祝長生的手指敲打着桌子，忽然擡頭，“你確定這消息可靠？”
吳友發心裏轉過了180個彎，還是低頭說道，“十有八九。”
誰知祝長生卻直接嗤笑一聲，“蠢貨，就是有人想把我當槍使。”
吳友發怕自己下一秒嗝屁，連忙表忠心，“老闆，這消息千真萬確，都是我特意派人查到的。”
祝長生挪開眼，覺得這個手下確實真的沒用。
“我留在京州的人，現在也沒把溫伶和付尤高致遠反目的事傳過來，但是你居然查到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祝長生冷哼一聲，當年他利用趙涵雅去滅了付家，但是卻沒得到想象中的祕籍，當時他就留了個心眼，派人盯着趙家。
最近趙家不太安分，祝長生就讓趙涵雅去再搜刮一次，但沒想到祕籍沒找到，反而趙涵雅這個花了幾百年培養的棋子也沒用了。
這個功法對他來說，很重要，但是卻也不那麼重要。
但是現在有人想用這個功法和溫伶來引他，還真是大膽。
而吳友發也算反應過來了，苦着臉問，“沒想到啊，打了這麼多年鳥，結果卻被鳥啄了眼睛。”
祝長生面無表情，最後忍無可忍，“是雁。”
“……”
吳友發不敢說話了。
祝長生勉強平靜下來，繼續吩咐，“按照原計劃行事，記得多派幾個人盯着付尤高致遠。”
等人走了，祝長生想了想，還是給秦淮打了一個電話。
而另一頭，十二恭敬地把手機捧給秦淮。
秦淮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名字，嘴角勾起，“看來，這個祝長生也想拉我下水。”
那就看看，到底誰纔是最後的獵人。
——另一邊，溫伶在家佈置好結界，確保在結界裏發生的任何事都不會被窺視到時，終於拿出了那把斬殺趙涵雅的寶劍。
這個寶劍上沾到的趙涵雅的血，已經被溫伶悄悄收集起來了。
她以趙涵雅的八字、血液、長髮還有那把寶劍作爲陣眼，又引動宅院的聚靈陣，終於繪製出了一個可以回溯人死前記憶的朔夢陣。
當初她將趙涵雅直接殺了，也是因爲她有自信從趙涵雅的記憶裏找到線索。
這可比分辨趙涵雅說的是對是錯簡單多了！
祭出陣法，趙涵雅的記憶也在溫伶腦子裏徐徐展開。
前面的記憶，大多和趙涵雅說的差不多。溫伶只着重看着有祝長生出現的記憶。
在趙涵雅的記憶裏，祝長生第一次出場是在她18歲的時候。
那時候她哥因爲任家的事，開始飛黃騰達。而自己，是因爲普通被迫嫁人了。
婚後生活也不如意的趙涵雅更恨哥哥了，這時祝長生出現了，交給她一個聚集怨氣改變資質的方法。
就是靠殺人，吸取人臨死前的怨氣修煉。等擁有改變命運的實力後，本來就很聰明的趙涵雅開始另立門戶。在祝長生的幫助下，趙涵雅開始轉生實驗。
溫伶對這些略略看了一下，她着重看的，是趙涵雅記憶裏對祝長生的記錄。
可以判斷出，祝長生的實際出生時間，應該早於趙涵雅兩百到三百年左右。
那時候的祝長生實力還沒現在這麼變態，主要修習的應該是道家一脈的靈力。
他對趙涵雅的態度，一開始明顯只是說作爲一個實驗品，實驗怨氣的一些用法。
後來在趙涵雅的記憶裏，這個祝長生還創了一門新的功法，融合了道法和怨氣，亦正亦邪。然後對趙涵雅的態度就冷淡下來了，最多每次過問一下轉生的事。
直到付家滅門前夕，祝長生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煉魂》的事，這才指使趙涵雅策劃這一系列慘案。
但是讓溫伶更覺得有意思的是，這個趙涵雅果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不說她本人豐富的情史，畢竟這對付尤來說有些許殘忍。
更重要的是——“僅僅一個付家滅門的事，這個趙涵雅不但挑唆趙家，還聯合了歐陽家，樂家等。”
溫伶現在覺得有些可惜了，這趙涵雅能力確實強，就是人品實在不行。
她接着往下面看，發現她還是小瞧趙涵雅了。
因爲秦淮剝離生魂的事，她有參與。
紅翎收集赫連春的力量碎片的事，她也有參與。
那個所謂的金主曲文濤只是趙涵雅的手下之一，她跟曲文濤背後的甄家還有合作，那些地皮的事她也有參與。
因爲她身份特殊，藉着趙家的玄師家族身份，還有大大小小的各種僱主！
每一個僱主都對她信任有加，當做心腹，趙涵雅對每個僱主的喜好還做了幾個t的文件記錄。
溫伶都忍不住下意識說出聲，“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多面間諜？”
這也太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