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玄一仔細感受了一下,這氣息,應該是詛咒。
單清寰帶着母女兩人進了小樓。
小樓裏面的擺設與外面不同,是純中式,所有的擺設,甚至是房梁全都是實木雕花,十分精緻。
只是屋子裏面的燈光實在太黑,要不是伊玄一視力好,估計都看不清裏面的東西。
伊玄一環顧四周的視線一頓,突然回過頭去,瞬間瞪大了雙眼。
視線正好落在牆上,剛纔視線不經意掃過的一幅畫上。
那幅畫是一名年輕俊逸的男子,穿了一身月白色長袍,因爲年代久遠,畫有些褪色。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名男子身上佩戴了一塊玉佩,正好是勾玉形狀,且上面的花紋,與之前李明陽發給她的那塊玉佩的花紋模樣,完全一致!
伊玄一完全沒想到,他們之前千辛萬苦,下了死力氣都沒有找到這東西的來歷。
而她今天只是來參加一場生日宴,卻恰巧看到了這東西。
心裏有些酸,霍凜驍不愧是上天的親兒子,哪怕身上的氣運讓人吸走七七八八,運氣依舊這麼好。
剛想找這東西,線索就送上門來。
至於這運氣是伊玄一自己的?
她根本就沒這麼想。
這都這麼長時間了,她天天晚上引魂入夢,都沒夢見過一回跟爺爺有實際性關聯的是人或事兒。
非人類般的好運,不存在的。
“上來吧。”
正在伊玄一站在原地,想一會兒要問問單清寰,牆上這幅畫到底是誰的時候,樓上突然傳來一道老人的聲音。
伊玄一能聽出來,這人正是剛纔在院子裏,聲音那主人。
伊玄一跟着單清寰和方敏兩人上了樓。
二樓和一樓的擺設差不多,都是古色古香的中國風。只不過,二樓的家居佈置要更加空曠一些。
傢俱上也縈繞着一層淡淡的黑氣,導致這些傢俱有一種不正常的老舊。
屋子內正上首的椅子上,做了一個身着白袍的中年人,鬚髮皆白,臉上也有些許皺紋。
要說他是個中年人也不奇怪,可偏偏能被單清寰叫做老祖宗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個中年人。
單清寰進來屋子以後,第一時間對老人深深下拜,“曾祖父,我帶着敏敏和玄一來給您請安。”
他話落,伊玄一感覺自己被方敏用胳膊肘輕輕的懟了兩下。
眨了眨眼睛,跟着方敏一起對老人下拜。
老人對三人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伊玄一身上,莫名覺得眼睛有些刺痛,微微眯起了眼睛,移開視線。
心下有些不解,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看到伊玄一的時候,會有頭暈目眩,眼睛發疼的感覺。
不過,面上卻未表現出分毫。
從旁邊桌子上,拿起一個紅木小盒子,遞向伊玄一,“好孩子的,拿着吧。”
伊玄一看了一眼方敏,方敏微微點頭,示意她拿着。
伊玄一接過小木盒以後,能感覺到裏面有濃烈的元力向外涌出。
裏面裝着的,確實是個好東西。
可見心胸寬廣。
伊玄一不想平白欠了這個人情,想了想,還是擡頭看了一眼老人,“你身上的咒術,還是儘早解開的好。<spanstyle>谷</spanstyle>
不然的話,你應該活不過三個月。”
聽到伊玄一的話,老者反應並不怎麼大,好像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一樣。
反應最大的反而是單清寰和方敏。
單清寰一臉焦急的看向老人,急切的問道:“曾祖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身上怎麼會有咒術?”
曾祖父是他三代前的家主,也是目前他們家裏修爲最高的人。
在單家,就相當於定海神針一樣的存在。
怎麼會被人下了咒術?
方敏臉上也透出擔憂,“曾祖父,需要什麼解咒您儘管說,我們儘快把東西準備齊全!”
老者笑着搖了搖頭,“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無力迴天。
只盼着你們能好好的把單家發揚光大,我便死也能和老祖宗們交代了。”
他語氣淡然,彷彿看破了生死。
目光再次落到伊玄一身上,這次哪怕眼睛有些許刺痛,他也依舊仔細看了會兒。
“小丫頭是個命好的,有些事情,不要強求。
若是一味強求,必將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若想平安一世,你與你要找的人,能斷還是斷了吧。”
伊玄一沒想到對方會給自己卜卦。
她從小命格特殊,體質也特殊,一般的人給她算卦,全都是驢脣不對馬嘴,根本算不到真實情況。
可眼前的老人,不但算到了她要找人,還算到了前路艱險。
伊玄一之前對方敏說的玄師鄙視鏈,還只是聽聽而已。
而現在,她可以肯定,玄學世家和普通的民間玄學協會,實力之間確實有壁。
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知道老人是好意,不過還是認認真真的拒絕了。
“爺爺對我雖然不像普通爺爺對孫女那般嬌寵,有求必應。
可卻從小將我養大,還教授了我一身本領。生活雖不富足,卻也沒短過我喫穿。
十八年的養恩不能忘,知道他陷入險境,我必須去救。
多謝老人家關心。”
伊玄一對老人雙手拳行了個道禮,這一次明顯比剛纔真誠的許多。
老人見伊玄一這樣,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我與你曾曾外祖父交好,你也叫我一聲曾曾祖父吧。
要是那老家貨沒死,估計看見好不容易期盼來的有根骨子孫,又要再次陷入險境,估計也會痛心疾首吧。
丫頭你的命格比較特殊,我沒辦法全部都看清楚。
若你真想找人的話,我願爲你算上一掛。興許能找到些許線索。
也算全了我與那老傢伙多年的交情了。”
伊玄一看着生命力衰弱的老人,對方現在的身體狀況要是想給她起卦,說不定僅存的那三個月壽命,都會消耗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