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玄一自然不可能用別人的命,來填自己的事兒。

    “曾曾祖父,您現在身體不好,算卦就不必了。

    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老人並沒有爲難伊玄一,十分爽快的答應。

    “你且問。”

    我在樓下看到一張男子水墨畫像,他腰間的玉佩,我曾經見過。

    我想知道這塊玉佩的來歷和另一塊玉佩的出處。

    老人聽了伊玄一的話,表情微愣,眼神裏也帶上了一絲恍惚。

    好像在回憶什麼一樣。

    他有些悵然的開口問道:“你爲何要提起那塊玉佩?”

    伊玄一聽他這口風就知道,他一定知道另一塊玉佩在哪。

    沒有絲毫隱瞞的,把事情全都說了。

    “我丈夫身中血咒,我們追查到拿走他血液的玄師,可那人卻突然暴斃。

    死相悽慘。

    手裏緊緊的拿着那塊玉佩。

    我們覺得那塊玉佩應該跟這件事情有關,說不定可以找到幕後黑手。”

    都到臨死了,肯定是想留下來什麼信號。誰也不可能把莫名其妙的東西攥在手裏,攥那麼緊。

    老人聽完伊玄一的解釋以後,手裏摩挲着茶碗,嘆息了一聲。

    “那兩塊玉佩,都在一隻狼妖手裏。

    我年少時,也曾輕狂過。

    不許大家族的束縛,也不想繼承家業,偷偷跑出去歷練。

    結果在一山中遇見一隻狼妖,並與其相愛。

    那一對龍鳳配,便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只不過,當年單家家中突變,我不得不回家繼承家產。

    玄學世家之中,病不輕是妖,但當家主母絕對不能爲妖。

    我便向她歸還了定情玉佩。

    她當時恨我不遵守承諾,走的很是決絕。

    分手後的120年來,我從來沒再聽到過一絲她的消息。”

    單清寰和方敏,對自家老祖宗這花邊兒消息都給驚呆了。

    完全沒想到,一向沉穩持重的老祖宗,年輕的時候居然這麼野。

    伊玄一垂眸想了想,“那您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或者是大體方位也可以。

    實在不行,畫像也行。”

    伊玄一剛剛已經起過卦,但對方被一片霧濛濛的迷霧所籠罩,想要判定具體位置十分麻煩。

    要是有其他的參照,找到人也更容易些。

    老人嘆息着道:“他走了以後,記恨我的出爾反爾,便故意隱去了行蹤。

    聽說他找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大師幫助她,如今已是一方大能。

    不過我這裏有一顆他早年留下來的狼牙,可並沒有放在老宅。

    我過兩天找到了,交給你。”

    伊玄一感激的道:“謝謝曾曾祖父。”

    說着,從包裏拿出來一枚金色的鱗片,雙手遞給老人。

    “我本來沒想送這份禮的,所以沒包包裝。

    可我覺得這份禮,你現在更用得上。”

    老人見到伊玄一手裏拿的東西以後,瞳孔不自覺放大。

    “這是……龍鱗?”

    龍是早已經滅絕了的動物,龍鱗自然也跟着一起在這世間銷聲匿跡。

    他身上的詛咒之所以一直沒解,不是因爲他不知道是受了什麼罪咒術。

    而是因爲材料不足。

    龍鱗恰好就是其中最珍貴的一味。

    這東西可遇而不可求,沒想到這小丫頭手裏,居然會有這種好東西!

    老人到底是當過多年家主的人,表情管理非常好。

    只是詫異了一瞬,就立刻回過神來。

    表情認真的看着伊玄一,“小丫頭,這東西貴重,但我現在確實需要。

    你這個情,我承下了。

    以後你有什麼想要幫忙的,儘管和我提。”

    伊玄一倒是沒拒絕,這份因果實在太大,老爺子要是不還完的話,估計對他也有影響。

    “好。”

    老人畢竟中了詛咒,現在身體有些虛。說了這一番話後,他也有些疲倦了。

    單清寰帶着方敏和伊玄一,就離開了小樓。

    方敏出來的時候,表情還有些呆。

    自從他曾爺爺死了,他從來沒見過老祖宗對誰這麼和顏悅色過。

    不是說老爺子平時對人不好,而是感覺有些高高在上,並不屬於同一實力羣的人。

    而今天對着他們家閨女,卻格外的顯得平易近人。

    難不成他們家寶貝是個很厲害的玄師,甚至可以和老祖宗比肩?

    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可能。

    他們家寶貝今年才二十多歲,怎麼可能和那些上百歲的老人家比?

    或許是老祖宗看他們家寶貝天賦好吧。?

    這一場生日宴單家辦的隆重,單清寰身爲家主自然很忙。

    知道自家媳婦兒不喜歡和這些世家大族接觸,乾脆就把她和伊玄一留在了休息區,讓兩人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有伊玄一在,他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家媳婦兒的安危。

    “你們兩個現在這裏聊一聊,我先去招待其他人。

    等一會兒開席,我再過來叫你們。”

    伊玄一和方敏誰都沒反對,單清寰便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伊玄一看他遠走有些不解,“剛纔那位老祖宗的身體,可不像是能來參加生日宴的。”

    身上的腐朽之氣那麼重,都快變成非人類了。

    鎮家之寶一樣的存在,讓別人發現他變成這樣,單家怕不是要完。

    方敏聽了自家閨女的話,有些好笑。

    輕聲給她解釋:“老祖宗當然不來。

    到時候開宴的時候,就只有你單叔叔主持大局,其他家族來的賓客一起喫頓飯慶祝一下而已。

    其他世家,高位的人過生日也都是如此。”

    伊玄一:……

    真的不太懂你們這些玄學世家人的腦回路。

    所以生日宴會都是正主不來,其他人一起湊個局子喫飯,幹樂呵嗎?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兒,方敏刻意給伊玄一介紹一些,關於玄學圈子裏面,自家閨女可能存在的盲區。

    愣生生把人家的生日宴,開成了掃盲大會。

    不遠處的紅顏,看到二人在這裏有說有笑,目露兇光,牙齒咬的嘎嘣作響。

    她母親站在她旁邊,發現了女兒的不對勁。

    皺着眉頭問道:“幹什麼呢這是?

    怎麼在這裏發呆?”

    她話落尋着紅顏的視線望了過去,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厲聲呵斥道:“你忘了你大伯說了什麼嗎?

    再這樣下去,我們連單家的大門都進不來。

    爲了一個沒辦法修習玄學的廢物,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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