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斂立馬警惕地拿出劍,上前問道,“誰?”
“是我。”
林雲海拄着柺杖,一聽是蘇青山的聲音,趕緊開了門,“蘇兄你怎麼來了?”
葉知秋手裏提了些藥材,“林伯父,我來看看你的傷口。”
“快請進。”
說着將兩人快速請進了屋。
白斂伸出頭,在門外四處張望了幾下才放心關了門。
屋子裏林雲海躺在榻上,露出腳踝。
葉知秋輕輕按壓了一下傷口,問道,“疼嗎?”
“還行。”
因鎮痛藥藥效已過,傷口的疼痛還是讓林雲海神情有了變化。
而之前貼上去的再生皮已經全然貼合,完全能以假亂真。
葉知秋這才放下心來。
那再生皮不是所有人都適用,有些人因個體差異或是皮膚本身的排他性,會導致再生皮不能完全與自身皮膚有效貼合。
而之前她之所以沒說,也是因爲除此之外再無更好的辦法,只能先糊弄過去。
好在薛冠玉沉浸在極度悲傷裏,加上光線昏暗,並未看出端倪。
葉知秋手裏託着藥,囑託道,“林伯父,您的傷口恢復得很好,再喫幾服藥想來應該就沒事了。”
“謝謝你。”林雲海感激道。
“林伯父,我們兩家世代交好,斷不用這般客氣。”
說着將藥遞給白斂,讓其拿去後廚煎了。
這時,門外突然再次傳來敲門聲。
急促而猛烈。
這麼早會是誰?
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襲來。
“林伯父您別動,我去開。”
見林雲海要起身,葉知秋趕緊將他按住。
立時從袖兜裏掏出藥瓶倒出一顆藥丸放在其手心,叮囑道,“這是鎮痛藥,若是待會進來的是官兵,你一定要記得立馬服下。”
說完快步走向門口。
“開門,快開門。”
門口大門被敲得震天響。
葉知秋來到門口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問道,“誰呀?”
然而話音剛落,對方立即撞開了房門。
不由分說,衝進了院子。
薛秦拔出劍指向裏面,大聲道,“來人,給我搜。”
葉知秋攔道,“住手,你們這是想幹什麼?”
話音剛落。人羣后方突然傳出一道陰冷狠厲的聲音,“朝廷辦事,還不趕緊讓開。”
聞聲望去,薛冠玉穿着喪服來到了最前面。
當見到葉知秋的那一刻,他腦海立時回想起清河鎮山洞裏的景象來。
杏眸微眯,“是你?”
葉知秋眸底幾不可見的閃過一片恨意。
雖然那日她的記憶被人用黔驢散抹除,可後來她從系統裏購買了技窮丸加以恢復。
所以眼前這個男人所犯下的惡行她通通刻在腦子裏。
她內心恨意滔天,卻笑得明媚,“薛少爺,你帶這麼多兵來是要幹什麼?”
“待會,你就知道了。”
薛冠玉此時無心風花雪月,指着屋子裏厲聲道,“給我搜,千萬不能讓林雲海給我跑了。”
“不用了。”
薛冠玉話音剛落,林雲海便已同蘇青山齊齊走了出來。
上前道,“薛少爺,不知老夫所犯何事要勞你親自跑一趟?”
薛冠玉看了一眼他的左腿,令道,“少廢話,來人給我脫了他的鞋襪。”
昨晚,府衙的衙役及薛家的家丁幾乎將整個柳縣翻了個遍,卻連兇手的半個身影也沒找到。
結合薛川所言,他總覺得林雲海當日左腿上有些蹊蹺,卻說不上來。
今天一大早便帶了人來,要再次查證。
手下立即上前,三下五除二將林雲海推倒在地,強行將鞋襪脫了下來。
蘇青山憤怒不已,“你們這是幹什麼?住手,快給我住手。”
襪子脫掉,腳踝立現。
這次,薛冠玉走上前蹲身看了個仔細。
可林雲海的腳踝卻沒有一點痕跡,就連昨天他看到的怪異也消失得一乾二淨,與常人無異。
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真的不是他?
這時四面八方的下人被趕到了院子裏。
手下上前道,“回少爺,全部人都在這裏了。”
薛冠玉起身朝人羣看去,突然深眸緊眯,問白斂道,“你家夫人與小姐呢?去哪兒了?”
白斂不卑不吭,伸長了脖子道,“過幾天是我們家大夫人的忌日,夫人和小姐回徐州掃墓去了。”
“是嗎?”薛冠玉拔出手裏的匕首,慢慢在手裏比劃着。
顯然他是不信的。
只聽他冷聲道,“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個時候出城,你是覺得我好糊弄嗎?啊?”
話落,直接揚起手裏匕首猛地扎進了白斂肩頭。
頓時鮮血四起。
身邊的人立即嚇得腿軟。
葉知秋等人也被這一幕給震住。
薛冠玉像發瘋的野狗一樣,拿着匕首一點一點劃過下人們的身體。
暴力無常,“說,你們都知道些什麼?你家夫人和小姐爲什麼要離開?是不是害怕事情暴露所以提前逃走?說。”
衆人低着頭,全身嚇得如篩糠似的。
“本少爺可沒什麼耐心陪你們耗着,今日你們不說就都得死。”
話落,再次揚起匕首直直刺進其中一人要害。
那人立馬倒在了血泊中。
“啊——”
衆人嚇得尖叫。
恐懼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林雲海再也忍不下去,怒斥道,“住手。”
“怎麼,這就受不了?我看你能忍到什麼時候。”
薛冠玉說着再次揚刀刺下。
又一道人影倒在了血泊裏。
人們再也受不住,驚叫着四處逃散,卻很快便被官兵圍住了去路。
他們用劍對着人羣,誰要敢再跑立即殺死。
人們嚇得不敢亂動。
葉知秋怒得兩眼猩紅,她第一次看到什麼叫視人命爲草芥。
林雲海突然衝上前,隨手奪過官兵手裏的劍要去刺殺薛冠玉,卻被早有防範的薛秦挑開劍身,直接一腳踢在了林雲海腹部。
蘇青山趕緊將其接住,纔不至於倒在地上,“林老弟。”
“林伯父,您沒事吧?”
葉知秋怒不可言,心下一橫。
縱然今日喫下大力丸日後會被人當做妖怪看待,她也無法再忍受下去。
就在葉知秋掏出最後一顆大力丸,準備服下時。
門口突然傳來女人憤怒的聲音。
“住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晚晚。其身後跟着的是林姨娘與林家多年來畜養的護衛。
護衛立即上前,將薛冠玉等人團團圍住。
林晚晚立即上前查看父親的傷勢,“爹您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裏?”
“爹沒事。”
父女目光觸及的那一刻,驟然紅了眼眶。
林雲海暗示道,“傻孩子你不是回徐州給你母親掃墓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