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這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可哪曾想這舒兒是個倔強的,一直不肯離開。
攔住她跪在其面前道,“夫人,您就給我個口信讓我出府去請大夫即可,誤不了您的事的。”
“不可。”
薛母直接回絕,見她聽不出個好孬來索性態度堅決道,“今天是少爺大喜的日子請什麼大夫?你這是非要讓衆人知道我薛府藏着個身世不乾淨的女人嗎?”
且不說請大夫犯忌諱白白叫人看了笑話,單是葉璇囚犯的身份也是不能被外人所知道的。
當然這歸根結底,到底是她不想救。
“大人有罪是大人的事,可孩子是無辜的啊。夫人舒兒求求您就發發慈悲,看在孩子的份上救救璇兒姐姐,舒兒求您了……”
不管舒兒怎麼求情,薛母始終無動於衷,甚至被她求得有些煩了,直接命人將她給轟了出去。
舒兒被扔出房門,小青大着步子出來道,“我說舒兒妹妹,此事與你無關,姐姐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做好自己本分便好。”
舒兒不死心,跪着爬上前,悲慟哀求道,“小青姐姐,求求你幫我跟夫人說說好話,求她看在孩子的份上救救璇兒姐姐吧。”
“你以爲夫人爲什麼不肯救那女人?”小青突然陰笑着問道。
這一問,倒是把舒兒給問住了。
見她答不上來,小青輕蔑笑道,“還不是因爲夫人和少爺,早就知道了她肚子裏懷的是個女嬰。”
就因爲懷的是女嬰所以見死不救?!!
舒兒瞳孔驟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小青。
小青沒好氣道,“你瞪我幹什麼?你也知道的,像咱們薛府這樣的府邸女嬰能有什麼用?說來那孩子倒也怪可憐,不過誰叫她投錯了胎,選了葉璇這樣的人當母親。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個兒命不好。”
說着眼神帶了譏諷,言語盡是嘲笑,“一個結過婚揹着命案的罪犯也敢爬少爺的牀,要不是少爺看在她懷了孩子的份上,早就厭棄了她將她賣去了藝館,還輪得到她騎在我脖子上拉屎。”
平日裏,葉璇沒少母憑子貴,仗着自己懷有薛家子嗣對小青喝五邀六的,這倒是被小青給逮住了機會出這口惡氣。
繼續道,“若是能懷得男嬰他們母子自是會被少爺高看一眼,只可惜了懷的是個女嬰,還奢望能在薛府分得一席之地?真是笑話。咱們少爺的種可不是誰想懷就能懷的。”
更何況費盡手段懷上了,卻沒能力護住生下來。就這樣的笑話在那個時代他們可看得太多了。
——
屋子裏,葉璇感到生命正隨着體力一點點消失。
恍惚間,她想起了葉知秋,那個在這世上唯一與她有血緣關係的女人。
回想起來,其實她早就斷定她胎盤不穩極可能有滑胎跡象,可奈何她死活不聽也不肯讓其爲她打保胎針。
她醫術那麼高明尚能起死回生,若是當日打了那保胎針孩子就不會出事。
縱然如今想來腸子都已悔青了,可這世上到底沒有後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