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兒見打發不了人出去尋大夫,只得親自出去找,可卻被門子給攔住了。

    稱夫人有交代,她今天只能陪着葉璇,哪兒也不能去。

    這時,她突然看見門口少爺胸前掛着大紅結,精神抖擻的下了馬,立即衝上前想要將剛纔所發生的事情告知給少爺。

    可薛冠玉急着去踢轎門,根本沒空理她,話還沒聽完便隨便應付了兩句,示意手下將她帶了下去。

    舒兒急得團團轉,定神一沉思只得調轉回去尋夫人求助。

    屋子裏,葉璇疼得五官都在扭曲,她的手不斷扶在肚子上一刻也不敢鬆開,生怕她這一放手孩子就這樣沒了。

    她第一次體會到了對親人生離死別的恐懼。

    她的父母她的奶奶,每一個離開她的人,她都不曾有過這般的絕望與惶恐,卻獨獨對這個還未出世未曾謀面的孩子,有着異常的超乎一切情感的難以割捨。

    她目光死死盯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心裏不斷祈求着孩子能平安無事。

    甚至無數次念頭閃過,只要能保住孩子,就是讓她死她也會毫不猶豫。

    母親精神失常在那場大雨裏離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如今的世道就算是個精神正常的人也是難以活下去的,想來怕是已經不在了人世。

    爹爹被她害死,最疼愛她的奶奶雖然逃過一劫,卻聽許尚文所言也已經離開了人世,就連最後一面她也未曾見着。

    如今她活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便是這肚子裏這孩子了,可爲什麼?爲什麼上天要這麼殘忍,就連她最後的希望也要剝奪。

    舒兒遲遲未歸,也一直不見大夫前來。

    聰明如她,早已料定如今的薛家正忙着辦喜事迎新人,又有誰會在乎她與孩子的死活。

    到底是從來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

    葉璇疼得翻滾到地,全身的汗水浸溼了衣裳,就連額間的碎髮也早已可以滴出水來。

    她不斷呼喚着薛冠玉的名字,想要讓他看在孩子的份上救救她,可奈何那男人今天所有的心思都只在別的女人身上。

    她的指甲深深抓扯着地板,無可奈何又極其痛苦的眼睜睜看着腿間的鮮血越流越多。

    再這樣下去,別說孩子了恐怕連她也難逃一死。

    葉璇疼得實在是沒了力氣,狼狽的四仰八叉的躺平在地上,索性將所有的痛苦生生嚥進喉嚨裏。

    如今的她必須想辦法保存體力,要是沒了力氣或是疼暈了過去,肚子裏的孩子必死無疑。

    ——

    “夫人,夫人求求您救救葉璇姐姐吧。”舒兒跪在薛母面前,苦苦哀求。

    薛母本在前廳招待女眷,如此盛大之事前來道賀的賓客自然少不了,她作爲府邸當家主母自是不能怠慢。

    正忙得不可開交時,舒兒死活要拉她一邊說話。

    舒兒平時這丫頭也是極有分寸的,見她如此着急薛母便給了她半盞茶的功夫,領着她到了內院偏房問話。

    這才得知葉璇見了紅,正在屋子裏疼得死去活來。

    薛母一副指責舒兒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以爲意道,“我還以爲是多大點兒事,就這點事也值得你大呼小叫的?這要傳出去成何體統。”

    舒兒着急道,“夫人,這可是兩條人命啊怎麼能是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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