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璇的身體恢復了些體能,但因流產沒能及時得到妥善的照顧,讓她的身子一直處在極其虛弱的狀態。
她已經在榻上躺了好幾天,若始終沒有人肯幫幫她,爲其翻翻身子。長此以往怕是半截身子都要生了褥瘡。
從小要強的她,又怎甘心自己落得個如此地步。
既然沒人幫她,那她只能靠自己。
她本想強撐着身子下地走動走動,卻不想渾身實在擡不起多餘的力來,剛一用力全身就跟抽皮撥筋般疼起來。
稍稍一動,便哀嚎一片。
引得門外路過的丫環,紛紛搖頭。畢竟沒有主家的命令,他們誰也不敢擅自去幫她。
可卻也有以往受了她欺負,十分厭惡她的,聽了她的哀嚎,倒是心裏無比痛快。
葉璇強忍住身體的劇痛,一點點挪動着身子,然而儘管她已經用盡了全力卻每次只能挪動那麼一點點,甚至有好幾次剛翻的身子不等立穩,更是直接落回了原地。
一番折騰下來,她的額間佈滿了豆大的汗珠,淚水與汗水混交在了一起。
這時,門突然打開,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葉璇心中一喜,側過臉看去,頓時驚恐無比。
來人並非舒兒,而是她死去孩子的父親,那個絲毫不念舊情置她死地於不顧的男人。
只見他手裏拿着一根繩子,陰狠毒辣的臉在昏暗的屋子裏顯得異常恐怖。
一步步朝她走來。
“不要,不要……”她嚇得聲音都在發顫。
然而男人顯然沒有想過放過她,來到她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睥睨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直接繞到她的身後,只一秒手裏的繩子便已經套在了女人脖子上。
葉璇來不及尖叫,男人就已經用足了力氣,死死勒住繩子。
女人斷斷續續的聲音滿是絕望,終於再也發不出任何一個音節,拼命護住脖頸的手無力一軟,滑在了身子兩側。
——
經過葉知秋的醫治,錢峯的腿傷很快便好了,就連走了一趟鬼門關的小六子也都生龍活虎的下了牀。
是夜,清風賭坊的人圍了滿滿一院子。
“老大,你說句話啊。”大虎有些急了。
他們打探到文清遠來了柳縣,之前住在薛家他們不好動手,可如今那姓文的已經上了路,若是再不下手可就來不及了。
錢峯斜坐,一隻腳隨意搭在凳子上,作沉思狀。
“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啊。”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兄弟們個個臉上都很是着急。
文清遠不僅抓了他們的兄弟,還出爾反爾想要即拿錢又索命,上次更是差點讓他們兄弟全給死在了他的暗箭下。
弟兄們的着急,錢峯不是不懂。
他比任何人都想手刃了文清遠,可他是他們的老大,每走一步他都得三思而後行,否則稍有不慎,整個清風賭坊人的命可能都得搭上。
大虎提着刀往院門外走去,“他奶奶的,老子現在就去宰了那姓文的狗官,把他的頭割下來給兄弟們當凳子坐。”
一人起頭百人呼應。
其餘的手下也都殺氣騰騰的提着刀要跟在大虎的身後,去找那姓文的算賬。
唯有順子與小六子還守在錢峯身邊。
看着兄弟們蜂擁着往院門外走去,順子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是着急,催促道,“大哥你還在猶豫什麼?那姓文的狗官一日不除,咱們清風賭坊就一日不得安寧。”
話落不久,錢峯突然放下腿,站起身來,朝門口厲聲喝道,“全都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