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鎮,蘇府。

    有小廝傳來消息,說是老爺帶着夫人回來了。

    翠蘭正買了東西從外面回來,得知消息後撒腿地往祠堂跑去,一邊跑一邊急聲大喊道,“老夫人,回來了,老爺和夫人他們回來了。老夫人,回來了老爺他們回來了。”

    祠堂裏,蘇老夫人跪在蒲團上,手上纏着菩提雙手合十,正閉着眼睛不斷祈求着菩薩保佑,保佑他們全都平安無事。

    這時,屋子外突然傳來翠蘭焦急的聲音,老夫人立馬睜開眼來。

    “老夫人,快……快……”

    翠蘭跑得太急,來到門口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

    老夫人起身,微微有些慍怒,“翠蘭,你也是跟在我身邊多年的老人了,怎麼還這般的不懂規矩,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若衝撞了菩薩罪孽可就大了。”

    翠蘭趕緊上前拜了拜菩薩,“對不起菩薩,翠蘭無心之過還請原諒。”

    而後快速轉過身來,對着老夫人一臉喜色道,“老夫人,回來了。老爺他們回來了。”

    “回來了?”老夫人一聽,頓時激動地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趕緊轉身拜了拜菩薩,而後由翠蘭攙扶着大步往府門口走去。

    老爺回來的消息立馬在下人之間傳遍了,春秀正在西苑督促阿澤背書,聽到老爺他們回來的消息立刻放下書本往大門跑去。

    “姐姐回來了?哦姐姐回來了,姐姐回來了……”

    阿澤反應過來也歡舞着手腳跟了上去,那樣子比過年還要開心。

    府門口,老夫人站在中央,其身邊站着沈沁,而後便是翠蘭與福伯等人。蘇府上上下下彙集了一大羣人,早已候在門口多時。

    蘇青山騎在馬背上,見到母親越發蒼白了的頭髮,立即翻身下馬來到跟前。

    “娘,孩兒回來了。”

    老夫人憐愛地撫摸着兒子的頭髮,強忍住眼裏的眼淚不讓其掉下來,嘴角顫抖地笑着,“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轎子落地,王姨上前掀開轎簾攙扶着蘇母走了下來。

    蘇母立在轎門前,看着心心念唸的家心裏感慨萬分。目光往下落在老夫人身上,趕緊上前福身請安道,“晚芝給母親請安,晚芝不孝讓母親擔憂了。”

    老夫人趕緊拉過蘇母的手,一直盯着她看個沒夠,哽咽道,“回來就好,只要你們平平安安回來就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老爺與夫人,唯有一旁的沈沁目光追尋着那轎子後方而去,急得眉頭擰成一團,只因遲遲不見女兒的身影。

    這時,老夫人也發現少了兩人,問道,“對了,楠兒與知秋那丫頭呢?他們可有同你們一起回來?”

    “楠兒?他不是在家嗎?”蘇父詫異道。

    老夫人立馬覺察出不對勁,趕緊道,“那孩子擔心你們的安全,給我留了封信說是去柳縣找你們去了。怎麼?你們沒見到他嗎?”

    蘇父蘇母聞言,立時大驚,不約而同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身邊的福伯趕緊道,“少爺是這個月初八走的,距離今天差不多已經有大半個月時日了。”

    已經去了大半個月?可爲何他們在柳縣一點音訊也無?

    蘇母聞言,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身子一斜差點暈倒過去。

    蘇父趕緊扶住她道,“夫人,夫人你沒事吧?”

    蘇母好半天才緩緩睜開眼來,氣若游絲道,“青山,那孩子來了柳縣爲何不來找咱們?如今音訊全無可叫我無何是好。青山,楠兒可是我的命根子,你快派人去找,快去找。”

    “夫人放心,我立馬派人去柳縣尋找楠兒的下落。”

    蘇青山讓王姨扶着蘇母進屋休息,而後立馬轉身對身邊的福伯道,“福伯你聽着,趕緊派出府上最精銳的手下前往柳縣,務必找到少爺的下落。越快越好。”

    “是。”福伯領命離開。

    這時,沈沁拉住老夫人的手,不停地指着回來的隊伍比比劃劃。

    老夫人當然明白她想問什麼,兒行千里母擔憂,她也是爲人母的又怎會不理解她此刻的擔憂。

    立馬問蘇青山道,“青山啊,怎麼不見知秋?她沒有同你們一起回來嗎?”

    此話一出,蘇青山的臉立時沉到了湖底,吞吞吐吐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娘,知秋她……”

    “知秋她怎麼了?”老夫人立馬蹙緊了眉頭,全部的神經都在剎那間繃緊。

    不好的預感立馬襲上所有人的神經。

    沈沁更是直接上前,一邊比劃一邊流淚。

    蘇青山雖看不懂她在比劃什麼,但他明白她想知道她女兒現在在哪兒。

    蘇青山低着頭,愧疚萬分道,“對不起秦家,知秋她……她,她死了。”

    “什麼?死了?”老夫人不可置信地退了好幾步。

    而沈沁更是恍如被雷劈中一般,轟然倒下。

    其身邊的丫環趕緊扶住她,“親家夫人,親家夫人你醒醒。”

    “親家母,親家母。”不管蘇父怎麼呼喊,沈沁始終昏迷不醒。

    蘇父趕緊吩咐了幾個婆子,上前攙扶着將沈沁扶去了後院。

    正趕出來的春秀與阿澤,聽到這個噩耗,一時間像是被人定住一般齊齊愣在了原地。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臉上都掛上了悲痛。

    春秀失魂落魄道,“怎麼會這樣?不會的,少夫人一定不會有事的,她說過讓婢子在書坊等她回來的,她說過要回來教婢子做火鍋的。她不會騙我,少夫人從來都沒有騙過我。這次也不會,不會的,她一定在跟婢子開玩笑,一定是的……”

    春秀說着,像魔怔了一般轉身直直回了西苑,一路上唸唸有詞,可卻好幾次差點踢到東西給摔倒。

    阿澤流着眼淚,擔心的跟在她的身後,扯着她的衣袖一邊走一邊哭,“春秀姐姐,他們是騙我們的是不是?老爺是騙人的對不對?阿澤不相信姐姐真的會離開我們,姐姐一定沒死,一定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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