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跡沉聲道,“屬下覺得或許少夫人真有辦法能治得了這蝗災,少夫人雖然出生在葉家村那種市井小戶家,但眼界與格局卻並不簡單,甚至很多時候比許多男人還要厲害。開學堂、預測天災、治病救人等等,哪一樣不足以說明少夫人並非我們所看到的那樣,真就出自一平常百姓家。或許,她身上還藏着什麼我們誰都不知道的祕密。”

    “祕密?”蘇楠怔住。

    其實無跡說得很對,蘇楠也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娘子不簡單,可他悄悄派人調查過她嫁進蘇家前的所有行動軌跡。

    自出生以來甚至都沒有出過朱古鎮,更別說是柳縣了。

    他突然想起她做的火鍋來,說那是她外祖父家那邊的喫食。可他暗地裏派人查過,除了能查到她的母親沈氏來自金城外,再無半點信息。

    就連來自金城這個消息,也是他費盡了苦心才查到的。

    他總隱隱感到,暗處有股力量,好像在刻意隱瞞着什麼。如此看來葉知秋身上的祕密與沈沁絕對脫不了干係。

    既然在葉知秋身上找不到突破口,那便可以從沈沁身上下手。可惜沈沁如今已經啞了,想來是很難再探出些什麼東西。

    無跡道:“少爺,少夫人還說讓你留在柳縣還有一個事情需要你去完成。”

    “什麼事情?”他問。

    “少夫人說,采薇如今有生命危險,這段時間需要給薛冠玉製造點麻煩,否則若是閒下來定會對采薇下手,她擔心采薇應付不過來。”

    蘇楠慢慢冷靜下來。

    葉知秋那女人確實行事怪異了點,可到底還是靠譜的,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倒也不像是個,沒有把握就拿命衝的人。

    既然她敢孤身闖去黔州城,自是有她自己的算計與辦法,既如此,那采薇這邊就交給他吧,只要有他在,采薇定不會少一根手指頭。

    他擔心她。

    但更多的是信任她。

    就在這時,蘇楠突然覺得胸前有股暗涌正四處竄動,他立馬皺緊眉頭捂着胸口,神情難受至極。

    “少爺,少爺你怎麼了?”無跡立即攙扶他就最近的地方坐下。

    蘇楠捂着胸口,難受道,“無跡,或許我……就快油盡燈枯了。”

    “少爺,不會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無跡說着,不覺眼眶紅了一圈。

    蘇楠看了一眼天空,那浩瀚的宇宙下他只感覺自己異常的渺小。

    宇宙浩瀚,可在這浩瀚的宇宙裏他能在最後的時光遇見她,就已經足以。

    額間冒着密汗道,“這段時間並非月圓之夜,可我最近胸口卻時常出現一股異常的力量,那力量難以駕馭,就連我用師父傳的氣息大法也無從調節。或許真的大限將至。”

    無跡哽咽道,“少爺你別說了,我現在就帶你去找閣主。”

    說着就攙扶起蘇楠準備往蛇山走去。

    蘇楠搖頭,擺手示意他將自己放下。無跡無奈,只得將蘇楠給重新放回了椅子上。

    蘇楠奄奄一息躺在椅子上,悄悄從懷裏拿出一支木簪來。

    那隻木簪是葉知秋生辰那天,在收到他送出的那隻簪花步搖後,悄悄趁他熟睡後放在他手上的。

    她以爲他睡着了,說了許許多多的心裏話,可卻都被假寐的蘇楠給全聽了去。

    原來她已經知道了那天她翻牆入府摔斷腿的那次,他的出現是在保她。可她卻一直記恨了好些時日,當真以爲他薄情寡義,是個背地裏算計別人的小人。

    蘇楠舉起木簪,目光全部落了上去。

    這木簪雖是木頭做的,可做工卻十分的精緻,一定不是出自一般的木匠。

    蘇楠突然猛地緊縮了瞳孔,翻身坐起來。或許從這木簪上下手,能找到她背後藏着的祕密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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