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刑房的人可都是出了名的手腕毒辣,一般人哪能在他們手低下撿到命活,這點李斯再清楚不過。

    聞此言,廉將軍擡手示意,老三立馬頓腳,轉身回到廉將軍身邊。

    廉將軍端坐高位,其身邊也就是大堂正上方坐着的乃是知府通判徐大人。

    徐大人冷聲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都聽到了什麼?”

    李斯經剛纔那一嚇,額頭滿是大汗,胡亂用袖子擦了一把,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夫人。

    李夫人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他,如今她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自家老爺身上。

    可卻聽他吞吞吐吐道,“小的……小的聽到,賤內推了……推了陳姑娘落水。”

    他喚陳勤兒爲陳姑娘,不敢挑破他們之間的關係,怕激怒了廉將軍。

    整個過程李斯一直將頭埋得很深,不敢擡頭看任何人,尤其是正上方的那位如鋼鐵一般的男人。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然能感受到一束狠厲地光芒朝他射來。

    男人一掌落在桌上,大聲喝道,“很好,那既然李戶房長自己都已經親耳聽到了,那咱們這事就好辦了。按照大邑律法,殺人償命,還請通判大人不要枉顧律法秉公處理纔是。”

    剛纔在後院屋子外,通判大人因路上耽擱並未在場,而是在葉知秋回屋換衣服時纔來到。雖對屋子裏當時發生的事情並未可知,可如今李斯親口承認自己夫人殺害了陳勤兒,那李夫人的罪過可就跑不掉了。

    驚木堂一拍,“來人,給這惡婦帶上枷鎖押入大牢。”

    李夫人捱了板子,趴在地上,絕望地看着李斯,眼中有淚不斷翻涌。

    她雖鬥贏了陳勤兒,可到底還是贏不了他的愛。如今她算是看得很清楚了,眼前這男人除了自己的權勢地位,什麼好看的女人不好看的女人,在他手上都可以成爲犧牲品。

    她掉進萬丈深淵,他連手都不帶伸一下的,更別提救她了。

    立時李夫人心裏早已萬念俱灰,暗自低頭泣淚,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那兩個孩子。

    “慢着。”這時大堂外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

    衆人看去,是李羣帶着文清遠之子文通前來。

    李羣是李斯長子,今年約莫十六七歲。

    早年,李羣偶然幫助過文通,文清遠知道後便答應了兒子的請求,讓李羣與文通一起讀私塾,好相互有個伴。

    後來李羣回了闖西,但他與文通一直都有書信往來,兩人的關係也一直都還不錯。

    這次李羣見父母遲遲不歸家,只得孤身前往黔州城查看情況,剛一入城便傳來戶房長李斯被廉將軍捉拿的消息。

    李羣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文通,雖然文清遠現在下落不明,可文家在黔州城到底是有些根基的。

    文通向來好面子,曾拍着胸脯承諾過,倘若他日有需要他的地方一定會幫助李羣。他不忍心拒絕李羣,便只好跟着李羣來到了將軍府。

    其實文通的心裏也沒底。

    母親被關押進監院後,他們姐弟兩人便一直沒有母親的消息,多方打聽可都吃了閉門羹。

    文通雖年紀還小,可從小在這些官場人中間穿梭,到底是看出了一些門道,心裏大致也明白過來,這是他們文家失了勢。

    可即便如此,他仍想試試。一爲了當日的承諾,二爲了探探口風看能不能救出母親。

    “少爺,你怎麼來了?”廉將軍見到文通,趕緊起身讓手下看坐。

    其他人見狀也都紛紛站起身來。

    文通路過葉知秋跟前時,倏地扭頭看了她一眼。葉知秋擡眼對去,猛地收回了眼眸,在新代進修過心理學的她,當然明白那眼神深處暗藏的深意。

    那是一種不懷好意。

    李氏夫妻二人見兒子前來,還帶來了知府大人的公子,一雙眼睛立馬充滿了希望。

    “兒啊,你可算是來了。”李夫人趴在地上,哭得甚是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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