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院子裏。

    王母端着湯藥推門進屋,見病榻上的兒子終於醒了,趕緊加快步伐走上前,泣聲道,“兒啊你醒了,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快嚇死爲娘了。”

    王莊微微睜開眼,看着母親,如鯁在喉,“娘。”

    “娘在,娘在。”

    王母迅速放下碗,上前將王莊扶身坐起,“莊兒,你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嗯。”王莊微微點頭。

    問道:“阿孃,我睡了多久了?”

    “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大夫說你要是再不醒來,恐怕就……就再也……莊兒啊,你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阿孃怎麼活啊?”

    王母說到哽咽處,忍不住伸手捶打起他來,可又心疼他的傷勢,不敢太用力。

    王莊昏迷的這段時間,她竟一次眼也沒合過,不眠不休的守在他的身邊,明明只有三天,卻像是過了三年。

    “阿孃,對不起。”看到母親流淚,王莊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王母擦乾眼淚,端起藥趕緊喂他道,“好了娘不怪你,只要你能醒來娘就安心了。這是娘好不容易求來的偏方,快喝了它,喝了它你的病好得快。大夫說了只要你能熬過這次,就無礙了。”

    那烏黑的湯藥盛在勺子裏,光是聞起來就又苦又澀。

    王莊不喜這麼苦的藥,但爲了讓母親安心,伸手直接接過藥碗一口氣全給喝了下去。

    王母見了,歡喜得很。

    擔心他餓着,又趕緊起身去廚房,“睡了這麼久一定餓壞了吧,兒啊你先等着,娘這就去給你拿喫的來。”

    “娘,你等等。”王莊咳嗽兩聲,忽然叫住她。

    王母嚇得趕緊轉身坐下,輕撫他背,“莊兒你怎麼了?”

    王莊擡頭看向母親,終究還是問出了口,“娘,她……她還好嗎?”

    他問的是采薇。

    王母一聽這話,手立時僵住,沒好臉色道,“好好的你提那狐媚子做甚?難道你還嫌她把你害得不夠慘嗎?你這次好不容易撿回條命,爲娘說什麼也不會再讓你去找那個掃把星了。”

    一提到采薇,王母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娘,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采薇是拜過天地的夫妻,說到底她好歹也是孩兒的結髮妻子,孩兒又怎能真的放心得下。”

    王母拂袖,不忿道,“那是以前,如今你們早已和離,又是哪門子的結髮夫妻?”

    “可在孩兒心裏,這輩子就只認她了。”王莊說着,再次咳嗽起來。

    一聽他咳嗽,王母趕緊彎身去拍他的背,爲他順氣,態度也立時變軟了些。

    委屈道,“她不顧咱們王家的臉面,懷着別的男人的種嫁進咱們家,如今你爲了護她險些連命都丟了。莊兒啊你到底想怎樣?你這是想逼死娘不成嗎?”

    王母說着,低頭拂袖拭起淚來。

    “娘,當年爹爹爲了娶您與家裏鬧掰,最後帶着您遠走高飛來到這柳縣,縱使您受盡貧苦可也不曾埋怨爹爹半分。孩兒與采薇真心相愛,可您爲何三番兩次阻攔?孩兒已經按照您的意思休了采薇,你還想要兒子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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