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死去的丈夫,王母神情不由惹了思愁,那個人是她此生唯一的禁忌。
丈夫死了多年,她從不肯輕易在人前提起,可如今再聽兒子提起,往日兩人恩愛無比的畫面像電影片段一樣逆流回腦海。
不由得眼眶的淚水越積越多,垂涎欲滴。
“我去給你拿喫的。”王母找了個藉口,快步離開。
剛走至門口,又突然停了下來。
側眸,語氣冷然道,“你放心,你昏迷後她被重新收監,並無大礙。她的那位老父親也重新被關進了牢房,想來這件案子這幾日便會有結果。這次爲了救你爲娘散盡家產,若是你再不給我好起來,爲娘就是寧願你一輩子恨我怨我,也一定會去找他們父女倆討個說法。”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屋子。
聽到采薇沒事,王莊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一想到母親後半段話,又不由擰緊了眉。
不管是爲了母親還是爲了采薇,他都得快點康復起來。
——
灰暗的大牢裏,采薇蜷縮在牆角,腹部疼得額間冷汗直流。
楊媽媽在隔壁時刻留意着這邊的一動一靜,昏暗的光線裏嘴角露出一抹滲人的笑來。
不知爲何,這大牢裏好似有股神祕的力量在暗中與她做對。楊媽媽曾三番幾次想要害這女人不成,可最後都失了手。
算着日子,這幾天這女人眼看就要生了,在她生產時動手豈不更容易掩人耳目。
於是乎,楊媽媽這幾天倒消停不少。
采薇疼得死去活來,卻不敢叫人。
她知道若是自己叫人,牢門一打開,一定會讓想要害她的人有機可乘。
可她此刻感覺到腹部就跟裝了一顆不定時炸彈,好似隨時都要脹得炸開一般。疼得實在受不了了,只得將手握成拳頭咯在嘴裏。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此時,牢房裏突然傳來采薇的嘶喊聲。
“啊,來人……來人啊……”
“快來人,我的肚子……來人啊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她看着身下被染紅的枯草節,頓時嚇得一臉慘白。
空靈遊躥的求救聲裹挾着密密麻麻的痛苦。
嘶喊聲驚動了外面喝酒的獄卒,其中一人立即揮着鞭子走了進來,一路呵斥道,“吵什麼吵?吵什麼吵?都給老子安靜一點。”
他一路尋聲來到采薇的牢門外,用力揮出手裏的鞭子打在牢門上,喝道,“他孃的,要是再吵,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找人封了你的嘴?”
喝酒後的獄卒並未留意到采薇的異樣,見裏面聲音停了下來正準備離開,采薇突然疼得再次叫喚出了聲。
朝他伸出一隻帶血的手,虛弱地懇求道,“救……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那鮮紅的血刺得獄卒一激靈,頓時酒醒了大半,再定睛一看,女人身下滿是鮮血,嚇得連連後退幾步摔倒在地。
酒醉後的獄卒意識早已模糊,根本不知這是要生產的前兆。
身後牢房那假扮葉知秋之人上前兩步,隔着牢門對他道,“這女人是要生了,還不趕快去找穩婆。要是一屍兩命死在牢裏,上面的追查下來,咱們縣長大人可脫不了干係。”
那人一聽,頓時明白過來,驚慌着從地上爬起來往大門外跑去,“來人,快來人啊。”
另一牢房裏,楊媽媽側臥假寐,一臉的橫肉下嘴角一扯,陰笑連連。
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