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還有多少個十年 > 第五章 澤中無水
    (文接上章)

    江河省屬於寒溫帶與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冬季寒冷漫長,無霜期短,氣候地域性差異大,供暖非常好,王巍所處的雙魚市工地正是化工企業,所建設的項目是30MW自備電站,正值寒冬,室內溫度20多度,棉鞋穿不上,都穿着假鞋,辦公室王巍坐在最裏面,高吉良在第一個工位,魯翼第二個工位,三個人都在忙着自己手頭工作。

    2011年10月中旬,工程公司,三樓辦公室,前段時間捱打的土建三個人衝了進來,王巍見門口一個人影露出,當即橫躺在地,雙手抱頭,身體急劇打哆嗦,“別打我,別打我,求你啦”,王巍眼含熱淚哀求道。“就這幾把樣,他還能打你們三個,我不信”,門外人影走了進來,正是管轄地派出所民警趙生,身形不太挺拔,有些癆病鬼的模樣,“他裝的,他老會演戲啦,當初就拿鬼上身騙我們”,土建張經理急切辯解。

    “我不信,這一點血性沒有,還敢拿扳手砸人?”,趙生說完拔腿便走,“別走啊,別走啊,他真在演戲”,土建三人追了出去,樓道里腳步聲消失,王巍站起身,撲了撲了身上的灰塵,看着門口,笑道:“一幫傻屌,跟我鬥”,辦公室內衆人開始面面相覷後均笑場,皆說演的真像。

    片刻後,土建三人又衝了進來。看着王巍手裏指着他們的扳手,目瞪口呆,楞在當場。“滾,挨砸沒夠是嗎!”,王巍怒道,土建三人應聲而逃。

    第二天,土建三人和趙民警一同進屋。王巍面對民警的質問始終不承認用扳手砸人的事。土建工長見勢喊道:“揍他”,三個人圍上來,王巍大喊:“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聲音響徹樓宇。趙警官慌忙制止土建三人:“你們怎麼當我面打人,拉倒吧,我可不管你們事”,說着趙警官再次離開。

    土建三人面面相覷,隨着樓道腳步聲漸漸消失,王巍的右手出現一把扳手,狡詐的笑容,又浮現在王巍臉上。

    “你們,完啦”,王巍大笑道,土建張經理和土建工長,玩命似的往出跑,土建技術員跑的慢,後腦重重捱了一扳手,應聲倒地。王巍看着跑到甬道口的兩人喊道:“站住(長音),把他給我拖走”。土建經理和工長回頭,不敢過來。“過來,我不打你們,把人拖走,長點記性,幾個回合啦,沒數啊”,王巍冷笑着轉身回到辦公室。

    土建技術員在牀上躺了半個月,土建方面半個月無話,安裝方面卻騷動起來。李鳳君絲毫不顧王巍以單位利益爲出發點,對自己跪王巍之事耿耿於懷,在與王巍一同走到輔機房四樓平臺時,痛下殺手,一使勁將徒弟王巍推了下去,千鈞一髮之際,王巍一手把住鋼結構立柱工字鋼,另外一隻手一使勁把住另外一側工字鋼,雙腳露出平臺外表面,似隨風搖曳,離地11米高,外面沒有腳手架,沒有護欄,均是裸露的,自從土建捱打,已經惡意般將所有樓梯外圍護欄、安全網全部拆除。

    “多大仇啊,罪不至死”,張波說道,“MLGB,誰讓他讓我跪,全單位都知道,總公司的人今天還給我打電話笑話我,必須弄死他,反正也剛死一個,不差這一個”,項目經理李鳳君對一個月前施工暫設地的事仍耿耿於懷,屢勸王巍不走,不由陡生殺機。王巍不服軟不求饒就冷冷看着李鳳君,張波一時心軟,將王巍拉了上來。

    張波只說我救你一命,你要報答我,王巍卻道你不救我,我也死不了,張波眉頭一皺,惡意上涌賭咒發誓下次絕不會救。一個月前工地從鍋爐上掉下來個人,八米高,落在水冷壁上,當場身亡,單位賠了13萬,正三令五申整改,李鳳君又要將王巍置於死地,這江河省工程公司是國企,不論發什麼什麼,都有單位兜底,故爲所欲爲。

    被拉上來的王巍撿起一根鐵管,殺氣騰騰奔李鳳君走來,李鳳君硬氣異常,指着王巍說道:“我都61啦,你敢打我”,見王巍聲也不吱,一棒子打過來,不由大哭,王巍停住進攻,冷冷看着對面熟悉又陌生的老頭,李鳳君只說一時鬼迷了心竅,二人既有師徒之名,又有師徒之實,張波也在一旁勸,王巍方纔罷休。

    連續兩天,誰也不提此事,王巍已然忘記,見到李鳳君又開始眉開眼笑,師傅長師父短跟在李鳳君背後撒歡。李鳳君愁眉漸展,而身邊的施工隊長張波卻始終耿耿於懷。李鳳君被王巍嚇哭的事自張波之口又傳至江河省工程公司,諾大個公司竟似親臨現場一般,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兩人說了什麼竟瞭如指掌,李鳳君面色漸趨冷峻,與張波兩人每天密謀不止。

    小工長魯翼心地善良,每天勸王巍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八分公司技術科長程華也好心好意想把王巍調回公司,技術負責畢威、工長高吉良卻幸災樂禍始終冷眼旁觀。“是龍得盤着,是虎得臥着,想制服我,好像他們沒這個本事”,王巍的話瞬間傳至李鳳君耳中,第二次殺害隨之而來。

    仍似首次情況相同,王巍又被推下,雙手死死箍住工字鋼立柱,這次張波沒有施救,反而與李鳳君一同使勁扒開王巍雙手,又使勁向外推去。十二米高的空中,王巍倒栽蔥而下,跌落時雙腳內勾住三層到四層的工字鋼立柱,堪堪滑下,身體完全外置空中,到得三層平臺停住,身體空中搖晃,看準時機後一發力,起身抱住立柱,翻身進入三樓平臺。

    整個過程,李鳳君和張波始終探頭把住鋼結構外圍立柱在四樓平臺看,見王巍竟然大難不死,不由頗爲頭疼,兩分鐘後,王巍返回,手持鐵錘,眼露殺氣,走向已在四層施工現場的兩人。兩人見狀大驚失色,“給我跪下磕個頭,這事就了了”,王巍冷冷看着兩人,兩人一合計,跪地磕頭,第二次殺害王巍就這麼結束。

    61歲的項目經理李鳳君和48歲的施工隊長張波,兩次謀害王巍,王巍均始終未動手,此事雖屢禁不外傳,然現場好事工人還是一傳十、十傳百,省工程公司人盡皆知,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傳到公司衆人耳中的並不是王巍兩次被害,而是兩名公司大員竟然跪拜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孩,令人大跌眼鏡。而此後,王巍再次忘記,李鳳君與張波終日愁眉不展,每天密謀。八分公司總經理錢餘石派來一名專職安全員,乾瘦,一米八五身高,61歲的牛祥到得施工現場,現場暫時安靜下來。

    王巍,樂得清閒,忘記所有不想記起的事,1000T/D的水處理間施工工作每天安排的有條不紊,75噸燃高爐黃煤氣鍋爐的安裝工作也安排的井井有條,又到了每個月底報決算的時候。

    “王巍啊,這個月幹了多少產值”,項目經理李鳳君問,“師傅,鍋爐房166萬,水處理48萬,您看這個月實報多少”,王巍回道,李鳳君不明何意,“師傅,我估了一下下個月的產值,也就七八十萬,這個月全報,單位下個月還能給咱們批錢嗎!”王巍說道,“哎呀,你小子挺明白,你這個資歷不應該懂這些!”,李鳳君笑道,王巍解釋這是在雲南開遠小唐電廠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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