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明樓急匆匆的趕來飯店。
“春風，曼春她在樓上？”明樓皺眉看向鄭春風，同時還撇了眼鄭春風面前，被打得血淋淋的男子。
明樓猜想，這幾人應該就是紅黨鋤奸隊的成員了。
“明長官好。”鄭春風起身敬禮道，他雖然知道眼前的明長官是紅黨，但鄭春風卻絲毫不擔心引其不悅。
畢竟明樓也是一個老特務了，分的清輕重緩急，再者說自己現如今與明樓平級，明樓明面上根本命令不了自己。
而且自己也不是紅黨同志，不與其他國黨特工一樣仇視紅黨就不錯了，對方沒必要再要求自己做其他的。
明樓輕輕嗯了一聲，又道：“一定要嚴加審訊，到時候我會親自過問結果。”
這話明面上是在命令鄭春風嚴查汪芙蕖遇刺一案，但實則是讓鄭春風手下留情。
其實明樓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在鄭春風這裏已經暴露了，不然鄭春風讓明臺去接觸紅黨幹什麼？
但明樓想不明白的是，爲什麼鄭春風對此事一字不提。
“是！”鄭春風回答道。
明樓也沒再多說，他覺得鄭春風應該知道自己的意思了。
等明樓走後，鄭春風臉上又恢復笑容，看着眼前捆着的幾個男子，又道：“我時間不多，限你們五分鐘內說出其他同黨的下落，遲一分鐘我剁掉你們一根手指！”
鄭春風笑吟吟的在兩名男子臉上環顧了一圈，最後目光卻停在了梁仲春身上。
梁仲春被嚇得一激靈。
謝國羣費力坐了起來，破口罵道：“呸，狗日的賣國賊，老子的命換一個大漢奸的命，老子不虧！”
鄭春風沒有生氣，他知道這是真正的紅黨特工。
另外一人明顯有些害怕，身子不停的在顫抖。
“陳甲，去剁他一根手指。”鄭春風指了指那個有些害怕的男子，笑着說道。
“是！”陳甲猛地拔出匕首，緩緩走到男子面前，蹲下輕聲說道：“別怕，我揮刀很快的。”
說着，還拿匕首在男子的衣物上擦了擦。
陳甲這麼做，是爲了給對方一個心理準備。
常言道，死不可怕，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纔可怕。
“我說…我說。”男子費力從地上爬了起來，接着又拖着被破敗的身軀，往鄭春風所坐的位置蠕動，似乎是想遠離某人。
情報處特務見狀，紛紛舉起槍來對準男子，生怕這名男子欲行不軌。
梁仲春見狀，將手緩緩伸向腰間處。
男子一邊爬，還一邊說道：“是梁處長讓我們這麼做的…”
看起來這人是真的沒有力氣了，嗓音嘶啞且細微，不湊近了根本聽不見。
於是乎，鄭春風伸出手示意了一下身邊人，又起身向前幾步，剛準備蹲下。
只聽見彭的一聲！
男子的頭顱被一顆子彈擊穿，鮮血四濺，甚至鄭春風的臉色也有一些。
“梁仲春！！！”鄭春風很是憤怒，破口罵道：“你他孃的想幹什麼？”
“春風，我這也是爲了你好啊。”梁仲春呵呵笑了兩聲。
這是罵給樓上的兩人聽。
“呵呵，萬一他是想一命換一命呢？”梁仲春收起槍，又道：“紅黨分子從來都不怕死，這一點身爲電訊科科長的你又怎麼會不知道？”
“你！”鄭春風還準備罵梁仲春的母親。
“行了。”
但卻被汪曼春阻止了。
明樓攙扶着汪曼春，緩緩從樓上走下。
“事已至此，也怪不得梁處長。”汪曼春臉色依舊蒼白，眼睛也是微紅，嗓音略顯嘶啞。
似乎剛剛痛哭過。
‘老大’都發話了，鄭春風再氣憤也只能敬禮回答道：“是！”
“還是我們汪處長理解人意。”梁仲春說完此話，便離開了飯店。
再待下去，他都會忍不住罵娘。
張順雲遲疑片刻，又看了眼地上的那具屍體，隨即一咬牙也跟了上去，似乎是準備一條道走到黑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做出這個舉動後的他已經被鄭春風盯上了。
鄭春風也準備一條道走到黑——必須弄死梁仲春！
“汪處長，梁仲春當衆銷燬證據，有通敵的嫌疑啊…”鄭春風擦拭乾淨身上的血跡，輕聲說道。
汪曼春冷笑一聲，瞥了眼的屍體，道：“那又怎麼樣，難不成你還能把他給抓起來？”
確實，不管是汪曼春還是鄭春風，都不能動手抓梁仲春，級別不夠！
就算真的有證據證明梁仲春通敵，那也得上報，等上級批准。
但……這個上級不就是明樓嗎？
“是！屬下明白！”鄭春風瞥了眼明樓，又接着說道：“不過…現在咱們手中還有幾個梁仲春的把柄…”
這個把柄自然說的是童虎等人。
“行了，這些事回去再說吧。”汪曼春又看向謝國羣，突然笑了起來：“這個人可要好好審審。”
“是！”
……
梁仲春重新回到車上去，破口罵道：“你他孃的，不是說交代好了嗎？”
“差點老子就要交代在那了！”
張順雲連忙惶恐不安的認錯道：“屬下知罪，還請長官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我給你機會，一次兩次…我都他孃的給了，可你他孃的就是把握不住啊！”梁仲春氣得不行，伸出手作勢就要揍張順雲，可又莫名停止了動作。
張順雲見狀，連忙說道：“梁處長，最後一次就行，屬下保證不讓您失望！”
“唉…”梁仲春嘆了一聲氣，重新坐回座位上，他知道木已成舟，罵再多娘也沒什麼用。
“你這次派了多少兄弟？”梁仲春問道。
張順雲連忙回答道：“兩個，都死了…”
似乎怕回答晚了，就會引梁仲春不悅。
“有多少人知道此事？”梁仲春又要對自己人下手了。
張順雲一愣，有些訝異。
他不是個笨人，自然能聽出梁仲春的意思，儘管內心不捨，但他不敢欺瞞梁仲春，只能如實告知：“活着的還有三個…梁處長您，還有屬下和張順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