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丞相看着方夫人:“這件事你們不是說不會發生任何意外的嗎,爲什麼陸瑾禾今天會出現?”

    方夫人也是一臉委屈:“這我怎麼知道,已經跟陸府都商量好了,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在這時,方祈身邊的丫鬟走了過來:“老爺,夫人,大夫已經來看過了,少夫人的孩子暫時是保住了,但是以後一定要靜心養胎,不能再受刺激了。”

    方丞相聽聞,瞪了方夫人一眼:“你看看你兒子乾的好事,這孩子還不如保不住呢!”

    方丞相說完就想走,方夫人心裏也有氣:“老爺,你這是去哪裏?”

    “還能去哪裏?太后娘娘這不是在宮裏等着嗎,你收拾收拾,晚上進宮。”

    “爲什麼要晚上進宮?”

    “你白天去太后娘娘那裏,是怕別人看不到你嗎,不嫌丟人?”方丞相又叮囑道,“這件事,陸家也脫不了干係,你給陸家捎個信,問問他們這件事怎麼算。”

    方夫人對柳婉儀和陸老夫人也滿是埋怨,連一個陸瑾禾都看不住,還有什麼用:“好,不過這會兒陸家肯定已經知道了,以她們那個性格,陸瑾禾回了陸家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喫。”

    陸家,陸瑾禾一路走到自己的院子,剛進院門,就看到了丫鬟知夏一臉着急地衝了過來:“小姐,你怎麼還敢回來呢?”

    “怎麼了?”知夏也算是跟陸瑾禾一起長大的,是她爲數不多能夠信任的丫鬟,可惜上一世跟着她去了方府,沒過多久就被折磨死了,再次看到知夏,陸瑾禾的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小姐,方家大婚的事情整個京城都傳遍了,連奴婢都知道了,夫人和老太太肯定就等着你呢,你現在回來不是正趕上了嗎?”知夏想要讓陸瑾禾出去躲一躲。

    “我一進門,回來的消息恐怕就已經傳到了老太太那裏了,現在走也來不及了。而且這裏是我的家,我爲什麼要走?再者,我又沒有做錯事,爲什麼要躲?”

    陸瑾禾的話剛說完,另一道頗爲嚴厲的聲音就響起了:“四姑娘還真是伶牙俐齒,毫不知錯。”

    走進院門的是老太太身邊的紅姑姑,她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這麼多年對老太太是言聽計從,平日裏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那些膽小的小輩們見了都有些害怕。

    知夏看到來的人是紅姑姑,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她是怕的,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擋在了陸瑾禾的身前。

    陸瑾禾有些感動,這丫頭不管什麼時候都會保護自己,但是這一次她不會再讓知夏爲自己而死了。

    她拉開了知夏,直接看向紅姑姑,沒有任何懼色。

    紅姑姑沒想到陸瑾禾竟然真的有膽量與自己對上,平時裏看着畏首畏尾的,果然是裝的:“四姑娘,有什麼話還是去老太太面前說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我的確是有很多話想要到老太太面前說一說,那就走吧。”陸瑾禾擡腳走出了院門。

    紅姑姑冷冷地笑了,難不成這四姑娘覺得自己今天破壞了婚事,還能安全無恙地從老太太那裏離開?

    知夏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家主子,拽住陸瑾禾的手不覺加了幾分力道。

    陸瑾禾拍了拍知夏的手,讓她安心,上一世知夏爲自己而亡,如今有重來的機會,這份恩義自然是要報的,即使知夏自己不知道她做過什麼。

    “你這小浪蹄子,還敢攔着主人家做事,討打!”說話間紅姑姑舉起手就要掌摑知夏。

    知夏脖子微縮,預料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到來。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只見紅姑姑的手腕已經被自家小姐捏住。

    平日裏不可一世的紅姑姑臉上成了豬肝色,嘴裏抽着涼氣。

    “紅姑姑,敬你是因爲老太太,但別忘了你是下人,而我陸瑾禾再不濟也是陸家的四小姐,明白?”陸瑾禾的身上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威嚴。

    如今的她已然明白一個道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好好,四小姐,是奴婢錯了。”紅姑姑已經感覺自己的手腕失去了知覺,這才意識到這位四小姐也是自小跟着鎮遠將軍習武,只不過平日表現不那麼強硬罷了。

    知夏的心中雖然覺得十分痛快還是開口提醒陸瑾禾:“小姐,算了吧!”

    陸瑾禾放開了紅姑姑的手,擺脫了束縛之後,紅姑姑不斷晃動手臂,確定自己的手並未殘廢之後眼中露出了怨毒之色。

    只不過在經歷方纔的事情之後,這眼神她已經不敢在投向陸瑾禾。

    “如果知夏出了事,下次我會用劍。”紅姑姑的耳邊傳來了陸瑾禾冰冷的聲音。

    紅姑姑心頭一震連忙擺手:“不,奴婢不敢!”

    嘴裏雖然已經服輸認錯,但心裏卻想起老太太和夫人狠狠教訓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陸瑾禾。

    循着記憶來到了老太太的門前,陸瑾禾整了整衣裳。此時的陸瑾禾莫名地想起了陸清寒身上的鳳冠霞帔,心頭不禁一陣噁心。

    陸瑾禾深吸了一口氣,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緒。

    父親陸淵在老陸家行三,陸家世代將門,到了父親這一輩除了他父親這個鎮遠將軍,還有二伯虎威將軍。唯有大伯,雖得祖上餘蔭,卻依舊是一無是處。

    陸瑾禾估摸着應當是傻孩子更受孃親心疼,父親將老太太接過府中贍養的時候,順帶也捎上了大伯一家。

    大伯陸潛到底是要臉的人,並沒有來到鎮遠將軍府,倒是那位堂兄陸予政並沒多少顧忌,心安理得地被將軍府的人當成大少爺供着。

    至於現在的將軍夫人柳婉儀,回想起此人,陸瑾禾秀眉已然擰成了一團。前世直到死的時候,才知道此人有人樣,卻從來都沒有幹過人事。

    要知道當初自己可是將她當成親生母親侍奉,得來的結果卻是無窮盡的算計。看着眼前閉上的門扉,陸瑾禾想着如今自己是否應當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陸瑾禾的嘴角勾出了一絲弧度,故意揉搓了一下雙眼,讓其變得通紅,而後用沙啞的聲音對屋內的人開口道:“奶奶,瑾禾回來了。”

    門並沒有打開,屋內也無聲響迴應。陸瑾禾此時也明白,屋內的人是想讓自己先喫個閉門羹,殺一下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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