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那邊已經的火已經快燒上天了,陸瑾禾這邊卻是平靜異常。喫過了孫禮的特製密餅之後,她忽然有些犯困,只不過今日的陸瑾禾註定了無法得到休息。

    “四小姐在嗎?”一個渾厚的男聲從外面傳來。

    陸瑾禾連忙躺上了牀,猶豫未去注意背後的傷口好,當她一靠在牀頭,背後如同火燒一般疼痛。

    “進來吧!”陸瑾禾一邊說着一邊發出痛苦的呻吟。

    來者是阿福,開始的時候作爲陸予政的護衛。不過,在那種情況之下阿福稍稍阻止了一下陸予政的惡行,陸瑾禾對其倒是抱有幾分好感。

    陸予政是誰,那可是鎮遠將軍府的混世魔王,將軍府除了極少部分人能夠不被他禍害,其他的人見到陸予政都得小心翼翼,更別提反抗。

    “四小姐可好?”阿福小心翼翼地問道,一名從沙場上走下來的悍卒成了這般模樣,也真夠讓人唏噓的。

    “還算活着。”陸瑾禾這句話被阿福當成了自我調侃,想起鎮遠將軍在戰場上的威風凜凜,又觀眼下將軍府的狀況,阿福真不知自己是否應當把想要說的話說出來。

    “這位兄弟,四小姐的傷勢無大礙,別耽誤了正事。”孫禮的聲音傳來。

    陸瑾禾對孫禮怒目而視,這人剛纔把她與知夏留在這裏,現在卻又以這種方式下逐客令,這是可惡!

    阿福有些驚訝與孫禮與陸瑾禾之間的親近關係,但此時還是沒有忘了正事,他面容一肅道:“請四小姐去宗祠一趟,否則今日之事非得流血不可。”

    “宗祠,那敢情好啊,陸予政那股跋扈勁兒,若是再不收拾一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讓他翻了天,只能說將軍夫人英明!”陸瑾禾的臉上滿是無所謂。

    從醒來來開始,從方府鬧婚,到後來被人綁架回到府中居然被執行家法,再到今日被陸予政貼臉羞辱,她過得可沒有半分舒心。

    在這個時候讓她去管陸予政的死活,只能說是異想天開。

    “老太太若真是與將軍夫人鬧起來,將軍府那便真成了笑話。小人聽說將軍最近和蠻族交戰正酣,若府裏的消息影響到了將軍,那當如何?”阿福的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柳氏或許不會讓遠在邊境的陸淵知道此事,但那位老太太可是一個爲了大孫子可以把天都捅出一個窟窿的人。

    陸瑾禾皺了皺眉,雖說自己那位父親對待老太太確實可以用“愚孝”來形容,但對她這個女兒卻無甚虧欠。

    當初自己不懂事,強行要與方折定親,鬧得整個京城沸沸揚揚的時候,是他老人家站出來兜底,最後順了自己的心意。

    乃至於前世,在嫁入方府父親也有過勸阻,只不過後來因爲戰事所限,讓他無法在京城逗留,這才造成後來的悲劇收場。

    “阿福,你這人還真是能夠把握別人的軟肋!”陸瑾禾這話似嘲諷也似感嘆。

    阿福擠出了一個笑臉:“那是因爲四小姐您和將軍本就是一類人。”

    就在此時,陸瑾禾心頭一動問道:“以後你就跟着我,作爲我的護衛如何?”

    阿福一愣,而後不禁苦笑:“小人倒是沒什麼,只怕是大公子那邊不會放人。”

    “交給我吧!”陸瑾禾自信一笑,在方府的精力讓她深刻地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隻依賴於外力是不行的,需要培植自己的勢力。

    陸瑾禾翻身從牀上跳了下來,動作乾淨利落地讓阿福都露出了佩服的表情。

    “小姐,等我!”知夏就要跟上來,卻被陸瑾禾一把將她按回了凳子上。

    “你身體的虛弱那是實打實的,好生在這裏休息,這次小姐我是去給那兩人賣給人情!”陸瑾禾臉上的自信笑容終於讓知夏安心下來。

    只不過當着外人的面說出這些話來真的合適?想到這裏,知夏看了看阿福又看了一眼孫禮。

    “剛纔碾藥的聲響太大,我聽不到你們在說什麼。”孫禮的回答意思也很明白,他現在不想站在任何人一邊,或者說他不想參與到府內的一切爭鬥。

    一個不願意沾染麻煩的人!這就是陸瑾禾對於孫禮此人的定義,只不過在這將軍府中,從來都不是自找麻煩,而是麻煩會主動來找人。

    陸瑾禾笑了笑,對着孫禮微微躬身,算是作爲這幾日爲她調養身體的謝意而後隨着阿福一同走出了藥房。

    宗祠處,陸予政的確是認錯了,但在老太太的眼中這是自家大孫子在柳氏的逼迫之下才會低頭的。

    柳婉儀姓柳那是外人,而陸予政是陸家人,今日若真讓事情到此爲止,那之後這將軍府是姓柳還是姓陸都兩說的。

    還別說,這婆媳倆在這裏保持着相當的默契。柳氏覺得若是今日輕易繞過了陸予政,那這鎮遠將軍府就真成了大房的地方。

    此時被夾在中間的陸予政最爲痛苦,自己該丟的臉該挨的打一點都沒少,但現在這事態還未有完結的意思。

    此時的陸予政心頭有些抱怨老太太,剛纔柳氏明明已經有些鬆動,但後偏生又要提起陸清寒,誰不知道陸清寒是柳氏的寶貝疙瘩誰都碰不得。

    好在老太太因爲急火攻心倒下了,否則的話陸予政不知道自己還要喫多少苦頭。

    “柳姨,到此爲止吧!”就在此時一個宛如天籟的聲音降臨。

    陸予政下意識地回過頭來,只見陸瑾禾被阿福攙扶着來到了宗祠,陸予政記得自己明明打中的是陸瑾禾的手臂,這腿腳怎麼變得不利索了?

    “瑾禾,你來了。”陸瑾禾到底是受害者,柳氏說了要給個公道,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柔和了不少。

    陸瑾禾對着柳氏和老太太分別行了一禮,禮節也做得頗爲到位。

    “陸瑾禾,你兄長被打成這樣都是你害的!”陸瑾禾這番明明是來和事的,但老太太卻顯得有些不依不饒,這大概是因爲大孫子被打而衝昏了頭腦。

    畢竟在陸瑾禾的記憶中,老太太理智的時候也很有大家長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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