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風澈,他來了一定能夠發現異樣!
一定可以阻止這個膽大妄爲的傢伙!
然而未等歡喜蔓延開來,風澈卻是忽然壓低了聲音道:“他睡了?”
蕭清寒點頭應了聲,就聽風澈又似笑非笑的道:“看來我來的不太是時候。我正好還有些事,先去處理一下……”
說着,他轉身便走。
赫連煦,“……”
這是什麼損友!
卻在此時,蕭清寒將他給叫住了。
“你來的正好,我有事要交代給你。”蕭清寒道,“他的傷口有些發炎的跡象,偏偏他自己也沒注意。最近你想辦法叫他臥牀休息,勤給他處理着點。”
“那你呢?”風澈道,“這種時候,你更應該陪在他身邊的吧!”
蕭清寒沒有說話,看向赫連煦的眼神,卻是越發的溫柔。
他關心戰場上的事便夠了,而這瘧疾,是她的戰場!
赫連煦最終還是撐不住的睡了過去,待給他處理好傷口,蕭清寒這才道:“有一件事,我一直弄錯了思路!”
“什麼?”風澈問道。
“關於這瘧疾,青蒿最有效。但我之前一直拘泥於,沒有便利的法子,將裏面有效的成分提純萃取出來。後來,多虧道長點播,我才幡然醒悟。”
蕭清寒正色道,“現在這種時候,根本沒時間拘泥於純度問題。一切以保命爲準!”
聽她這樣說,風澈還是有點雲裏霧裏的。
萃取?純度?似懂非懂!
但他還是應聲道:“所以,你接下來要怎麼做?亦或者,需要我做什麼?”
“我需要大量的酒,以及青蒿。”蕭清寒道,“青蒿漫山遍野可以採,就是酒有點麻煩。”
“放心,交給我便是!”
風澈的行動力是很快的,天色微亮的時候,蕭清寒需要的東西便被備齊了。
同樣的,大部分隱藏在暗處的百姓,也被悉數聚集了起來。
這個時候,赫連煦幽幽轉醒。
剛一醒來,便聞到了濃重的酒氣。
他素來治軍嚴格,未經允許,是不許手下飲酒的。
戰場之上,形勢多變,稍有不慎,便會命喪敵人利刃之下。
喝酒誤事這種情況,他是絕對不允許出現在他麾下的。
故而,一聞到這酒氣,他登時怒不可遏的起身,想要去探明情況。
未待出門,卻被風澈給攔了下來。
“幹什麼你?不要命了!你這傷口都發炎了,多虧小韓處理的及時,纔沒釀成大禍!”
風澈不滿的道,“你說說你這人,真當自己是鐵打的不成?”
經過風澈這麼一提醒,赫連煦便想到了昏迷之前的情況。
一提到蕭清寒,他便想到,自己昏迷之前,被人強行扒了衣服,而無力反抗的憋屈和尷尬。
“你竟同他聯手設計我!”赫連煦沉聲道。
“那怎麼能叫設計,那是爲了你好!”風澈不贊同的道,“若非如此,你能好生休息,好生養傷?”
“北戎那邊虎視眈眈,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耽擱!”赫連煦沉聲道。
“所以,你就不要命了?”風澈哼聲道,
“省省吧!就你現在的情況,贏了無功,輸了有過。何必那麼拼命!
你那個父皇,可是巴不得你死在這裏!你還真要如了他的願?
莫要忘了,有一個人,她還在等着你回去呢!”
風澈話音方落,赫連煦便胸口一痛,面色瞬間白了。
見狀,風澈登時反應了過來。
他拍了拍自己的嘴,趕緊道:“抱歉!抱歉!我卻給忘了!”
其實赫連煦的這個反應,着實出乎他的意料。
按理說,他體內的絕情蠱,有了清心咒的壓制,不該有這麼激烈的反應。
他只是提了下蕭清寒的名字而已,這該是多深的感情,纔會到了清心咒都壓制不住的地步!
好一會兒之後,赫連煦面色這才稍稍恢復了幾分。
他擺了擺手,啞聲道:“不是你的錯。”
“你對她……”風澈張了張嘴,終究沒再繼續說下去。
他怕再提起來,會加重赫連煦的痛苦,遂趕緊轉移了話題。
“你儘管好生休息就行,城裏的百姓,我們已經安排好了。”風澈道,
“雖然他們還是頗有怨言,但大部分的人還是漸漸瞭解了我們的苦心。說起來,這一切,都多虧了小韓!”
“他做了什麼?”赫連煦有些不自在的問道。
“她找到了控制瘧疾的方法,不過這法子只能初步見效,更是沒法適應於每個人。所以她現在正在夜以繼日的提煉解藥呢!”
風澈感慨道,“真是個能人!”
“我去看看。”赫連煦當即便去了蕭清寒的園子。
隨着園子越來越近,那酒香氣更是越發的濃郁。
風澈趕緊給他解釋道:“小韓就是利用這些酒來萃取解藥。”
還沒靠近,赫連煦便被這濃郁的酒氣薰得頭暈。
但是蕭清寒卻在這些酒缸之間忙碌,似乎絲毫不受這些酒氣的侵擾。
他沒有打擾她,看着她認真研製解藥的樣子,之前心中還殘餘的那些許怨氣,此時皆煙消雲散了。
靜靜的看了片刻之後,赫連煦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
卻見蕭清寒忽而乾嘔一聲,踉踉蹌蹌的從房中跑了出來。
她的面色坨紅,眼神渙散,看上去極不正常。
赫連煦本能的止住了腳步,未待去詢問蕭清寒情況如何,卻見她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登時沉下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