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湖面對於血蚨來說,着實太過巨大。
一路上飛過去,蕭清寒都覺得有了暈水的感覺。
這面湖,對這隻小蟲子來說,就跟汪洋大海似的。
蕭清寒雖然借住在這蟲子的身體裏,卻也嚐到了累死累活的滋味。
最要命的是,這湖面一覽無遺,中途連棵能夠供蟲子歇腳的水草都沒有。
但饒是如此,這血蚨還是一刻不停的振翅高飛。
終於,它就要飛到亭子那裏了。
蕭清寒聽到了赫連煦和風澈的說話聲,非常清晰的聲音。
“話說我這師妹,好不容易醒來了,你竟然不陪在她的身邊,反而來找我!”風澈打趣道,“怎麼着?這是移情別戀了?”
“我找你有事請教。”赫連煦沉聲道。
“什麼事?來來來,說來我聽聽!”風澈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道,“我很樂意幫你答疑解惑的!”
見狀,赫連煦白了他一眼,卻是並沒有急着開口。
他像是在組織措辭,又像是遇到了什麼困惑之事。
見他這副凝重的表情,風澈登時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樣子,正色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畢竟兩人認識十多年了,這方面的默契還是有的。
赫連煦會這個樣子,還選了這麼揹人的地方,一定是有要事相商。
而終於,赫連煦開口道:“清寒她,不對勁。”
聞言,蕭清寒差點高興的老淚縱橫啊!
不虧是她看中的男人,果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他竟然真的看出了那個冒牌貨的不對勁,她簡直高興的恨不得原地托馬斯三百六十度旋轉。
若非現在還困在這個血蚨的體內,蕭清寒真想抱着赫連煦狠狠的親他一頓。
而風澈聞言,亦是凝神道:“怎麼不對勁了?”
“她……”赫連煦說着,微微一頓,忽而漲紅了耳尖,緊聲道,“她要同我圓房。”
蕭清寒,“……”
她果然是高興的太早了!
風澈,“……”
就這?
這有什麼好糾結的?難道他不該高興的,當場就把她給辦了嗎?
難道……
風澈看了他一眼,瞭然道:“哦,我懂!我都懂!”
說着,他曲肘撞了撞赫連煦的胸口,賤兮兮的拿出了一個瓷瓶,塞到了他的手中。
赫連煦垂眸瞥了眼瓶子上的字,登時沉下了臉色。
“我不需要!”赫連煦咬牙切齒的道。
那瓶子上明晃晃的三個大字“回春丹”,簡直就像是對他的嘲諷。
他根本不需要這些奇奇怪怪的藥丸,他只是……
“哎——”風澈意味深長的笑道,“此處唯有你我二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赫連煦,“……”
“快收好了!”風澈說着,對他挑了挑眉。
赫連煦送了他一記白眼,沉聲道:“我的意思是,從前我數次求歡,卻都被她給拒絕了。這一次,她卻主動開口。我想不通原因!
並不代表,我需要靠着這東西來行事!”
赫連煦說着,猛然出手,手中的瓶子,連同那藥丸,一起化作了齏粉。
風澈見狀,登時心疼的道:“哎呀呀!你真是暴殄天物啊!不用就不用嘛!這東西都很珍貴的好吧!”
赫連煦沒有搭話,風澈嘆了口氣,這才道:“好吧!好吧!我幫你分析分析!”
說着,他復又坐回一旁的石凳上,嘆聲道:“要我說,你就是想的太多了!
說不定她之前根本不想和你在一起,現在想開了,覺得可以同你做真正的夫妻了,你應該高興纔是!”
“是這樣嗎?”赫連煦臉上露出了困惑之色。
“當然了!”風澈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道,
“你現在就回去好好準備準備,爭取今天晚上,就同她巫山雲雨,被翻紅浪,共登極樂!嘿嘿嘿……”
蕭清寒,“!!!”
用意念錘爆風澈狗頭!
小本本記黑賬!很好風澈,你死定了!
這傢伙亂分析什麼!瞎出什麼餿主意!
纔不是這樣!根本不是啊!
要是赫連煦當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同那冒牌貨發生了什麼。
她真是宰了風澈的心都有了!
就在她氣到跳腳的時候,赫連煦卻搖搖頭道:“我不信。”
“爲什麼不信?難道我還能坑你不成?”風澈急聲道,“按我說的做,準沒錯的!”
“誠然你在醫術上造詣很深!但你連姑娘的手都沒碰過,又憑什麼來猜度清寒的心思?”赫連煦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
這下蕭清寒心情可是舒暢了不少,她感覺風澈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果不其然,風澈瞪大眼睛,不服氣的道:“纔不是呢!我碰過很多姑娘的手,絕對比你多得多!”
“那是病人,與男女之事無關。就算你碰過再多女子的手,於情愛一事上,也未見得精通。”赫連煦一語中的,字字誅心。
風澈難得的卡了卡,這才道:“誠……誠然我沒喜歡過什麼姑娘,但我悟性高,且……且旁觀者清!再加上身受林長卿的指點,我覺得,在這方面,我還是可以給你指點一二的!”
回答他的,是赫連煦的一記冷笑。
風澈,“……”這日子沒法過了!
“是我糊塗了!這種事,與其找你討論,倒不如直接去向清寒問清楚。”赫連煦道,“我們之間,本就沒什麼可隱瞞的。”
說完,赫連煦轉身便走。
風澈,“……”
他就是個多餘的工具人唄!
而此時,蕭清寒早在心裏笑的前仰後合了。
不過沒容她高興多久,這血蚨又悄然起飛,朝着赫連煦飛了過去。
想到赫連煦臨走之前說的話,現在蕭清寒又開始擔心,他會被冒牌貨給糊弄住了。
這血蚨一口氣飛到了赫連煦肩膀,便不再活動了。
而赫連煦對此毫無知覺,只是施展着輕功,從這湖心亭飛身離開。
對於血蚨來說,猶如海面般的寬廣湖面。
赫連煦不過只用了瞬息的工夫,便一躍來到了湖岸上了。
藉着血蚨的視角,蕭清寒近距離觀查着赫連煦。
她恨不得現在就站出來大聲告訴他事實的真相。
但不管她如何焦灼,此時仍是受困於一只蟲子。
就算赫連煦真的發現了這隻蟲子,怕是也不會聯想到她。
該不會,以後就這樣了吧?
她會變成一隻蟲子嗎?那還不如殺了她算了!
正絕望的想着,蕭清寒忽然感覺被一股子強勁的力量給抽離了出去。
她詫然的掙扎了一番,卻根本毫無作用。
緊接着,她便發現自己似乎離開了這血蚨的身體。
等她再次回神的時候,卻聽到了冒牌貨的聲音。
“感覺如何啊?”冒牌貨嬉笑道。
蕭清寒,“……”
“剛纔我可是給過你機會,讓你單獨同赫連煦在一起了。你這都沒能聯繫上他嗎?”冒牌貨說着,喫喫笑了起來。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蕭清寒懶得同她多費口舌。
“你是說血蚨嗎?”冒牌貨淺笑道,
“你可以把它當做是我的耳目。亦或者說,分身!你不覺得,用這個東西來監聽旁人,着實非常隱祕便利嗎?”
蕭清寒,“……”
敢情這就是個“攝像頭”!
而她剛纔“附身”到了攝像頭身上唄!
冒牌貨卻不想再跟她解釋更多,她從牀上爬了起來,伸了伸懶腰,嬌聲道:“我可是要好生準備一下,今天晚上就採補了赫連煦。你覺得如何?”
未待蕭清寒反駁,外面卻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呵呵,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