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聲的那一刻開始,赫連煦就不免有些後悔了。
很顯然,自己又着了她的道了!
走到蕭清寒跟前,他強迫自己冷着臉問道:“你怎麼樣了?”
蕭清寒仍是維持着之前摔跤的姿勢,努力的仰頭望着他,疑惑道:“你說什麼?我聽不到。”
赫連煦,“……”
“你怎麼樣了?”赫連煦又加大了些聲音。
“啊?太遠了,我聽不到,你大聲一點啊!”蕭清寒繼續喊道。
赫連煦,“……”
他很確定,自己的聲音很大了。
蕭清寒絕對是能夠聽到了的!
他不可能繼續大下去,那還不夠在自己手下面前丟人的。
蕭清寒仍是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不滿的道:“你靠近一些說嘛!靠近點我就聽到了。”
那眼神,還真是叫人無法拒絕。
嘆了口氣,赫連煦半跪下來,把她給從地上扶了起來。
“你怎麼樣了?”赫連煦說話間,便看到了她沾滿了砂礫,且磨破了皮的手心。
雖然這種皮肉傷,於他來說,其實根本算不得傷。
可這輕微的傷勢在蕭清寒的身上,還是叫他的心,莫名揪扯了一下。
“怎麼這麼不小心。”一句滿含憐惜的指責之言,不經意的脫口而出。
蕭清寒頓時打蛇隨棍上,委屈巴巴的道:“還不是因爲你,那麼狠的心,拋下人家就不管了!你不在,他們都欺負我!
連我崴了腳沒法走路,都沒人願意抱我回去。”
赫連煦,“……”
他沒有說話,只是涼颼颼的瞪了蕭清寒一眼,順勢給她清理了傷口處的雜物。
這眼神蕭清寒看懂了,他是在叫她見好就收。
見狀,蕭清寒微微一笑,接着道:“不過你回來就好了,你可以抱我回去的,對嗎?”
“好。”赫連煦啞聲應下,隨即俯身便把她給抱了起來。
“去把風澈叫來。”說完,他便抱着蕭清寒,朝着之前的園子走了過去。
衆人,“……”
他們家主子,竟然會喜歡這般平平無奇的女子?
到底喜歡她什麼呢?是她的矯揉造作嗎?
區區一點皮外傷而已,也值得叫風澈親自跑一趟嗎?
殺雞用宰牛刀也不過如此吧!
而且,他們不信,剛纔他們家主子,沒有看出是那個女子故意摔倒的。
可惜,人家就是喫這一套!
在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赫連煦抱着蕭清寒離開了。
一路上,蕭清寒就伏在他的胸口,聽着他胸腔內,那顆心臟規律又強勁的跳動聲。
蕭清寒悄然擡起手,輕輕的覆在了他的心口。
赫連煦的身子驟然緊繃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這個時候,蕭清寒忍不住問道:“我現在一根針就能叫你當場斃命!你怕不怕?”
聞言,赫連煦垂眸看向了她。
蕭清寒的眼中看不出什麼情緒,而赫連煦也沒有從其中,看出半分的殺氣。
兩人默默對視了好一會兒,最終赫連煦率先開口道:“你大可一試。”
“真的?”蕭清寒挑眉道,“你可是要知道,底下就是你的心臟了!我要是一針紮下去,你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喲呵!這麼狂妄啊!”蕭清寒似笑非笑的說着,順便瞥了眼他手指上的牙印,淡笑道,“所以,這個是經過你允許才叫我咬的咯?”
赫連煦,“……”
雖然事實的確如此,但經由她的口說出來,怎麼就那麼怪了!
當時她咬他的時候,他只是沒反抗罷了!
而後,蕭清寒接着道:“你說我這麼喜歡你,怎麼捨得要你小命呢!我看看,不如再躲咬你幾口好了!我看看,咬哪裏呢?”
蕭清寒說着,煞有其事的尋找了起來。
原本她就是掛在赫連煦的懷裏,此番乾脆一手勾着他的後頸,在那動來動去的。
重量倒是原本就很輕,赫連煦抱着很輕鬆。
但此時的她,就跟剛撈上來的魚似的,赫連煦幾度都擔心她不小心摔下去。
赫連煦越發收緊了手臂,卻因爲蕭清寒的亂動,身體貼的更緊了幾分。
隔着衣服,他都能感覺到懷中之人身體的嬌軟。
甚至還有一股子熟悉的氣息涌入了鼻間,讓他的心神不由一陣恍惚,甚至忍不住心猿意馬了起來。
不過好在,他很快便意識到了不妥,趕緊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給壓了下去。
他暫時還弄不清自己這心思,這反應的來由,等風澈來看過之後,看看這個女子,到底有什麼蹊蹺再說。
思及此,赫連煦佯怒道:“看樣子你的傷已經好了,不需要本王抱着了!”
“哎呀,哎呀呀!”蕭清寒登時蹙眉痛呼道,“剛纔我都給忽略了,現在你這麼一提,我忽然又覺得好疼啊!看來,還是需要做點什麼來分散注意力纔行!”
說着,她視線調轉到了他的脖子上。
赫連煦看着她閃着精光的眼睛,斂眸道:“你又想做什麼?”
“沒想做什麼!就是給你……蓋個章!”蕭清寒說着,張嘴便咬了下去。
“你……”赫連煦沒等說話,頸間便襲來了一陣刺痛之感。
他本能的鬆開了雙手,想去推開她。
而此時,失去了支撐的蕭清寒卻順勢雙腿交叉,攀在了他的腰間。
手臂更是緊緊的扣住了他的後頸,整個人結結實實的掛在了他的身上。
那一瞬間,赫連煦腦海裏忽然就閃出了一段熟悉的畫面。
奔逃的兩人,茂密的山林,兇猛的巨蟒……
一切看起來,猶如一場噩夢,給他的感覺,卻又那麼真實!
恍惚間,心頭忽然涌起了一股子熟悉的厭惡的情緒。
未待這種情緒擴散開來,頸間的刺痛,卻瞬間拉回了他的思緒。
他猛然回神,眼前哪裏還有那些光怪陸離的危險景象。
而這個時候,蕭清寒卻已經在他的頸間,留下了一枚顯眼又新鮮的牙印。
做完這一切的蕭清寒,正要鬆手下去的時候,卻猛然被人給扣緊了腰肢。
她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側首望去,就聽赫連煦沉聲道:“做完壞事就想跑?”
蕭清寒,“……”
她當然沒想跑,靠在這種大美男的懷裏,傻子纔想跑。
然而沒等她有所反應,背後忽然傳來了風澈的聲音道:“我好像來的,很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