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沒想到傅卿南會把車開到A大的門口,空蕩的街道上沒有一個人。

    她擡眸看向他,“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你心心念的男人並沒有來見你,難過麼?”傅卿南挑眉,嘴角揚起一抹邪魅。

    他的長臂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俊朗帥氣的面容忽明忽暗,姿態慵懶,卻帶着致命的吸引力。

    “學長可能有事耽誤了。”陸晚隨口說道。

    傅卿南沒有接她的話,安靜的坐在車裏,沒有要動的意思。

    車內就他們兩個人,氣氛安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一段漫長的沉默之後,陸晚淡淡的動了動脣,“走吧。”

    傅卿南沒有應答,重新發動車子,調轉車頭離開。

    “現在信了?”男人透過後視鏡掃了一眼坐在後排上的女人。

    陸晚抿嘴不言,不想回答他。

    傅卿南卻不死心的說:“你以爲在身份地位面前,他還會選擇你麼?陸晚,你真是太天真了。”

    陸晚依舊沉默,不想跟他多說一個字。

    傅卿南發現挖苦嘲諷,並不能刺激到她,故意加快了車速。

    車子飛速行駛,陸晚的臉色一點點變白,胃裏面開始翻江倒海起來。

    傅卿南依舊不肯降速,陸晚的腦子裏面一片眩暈,感覺眼前看東西都出現重影了。

    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車子忽然停了下來。

    她從車上下來,跑到路邊的垃圾桶前乾嘔了很久。

    好不容易緩過來,看到傅卿南也走了過來,手裏拿着一張溼巾遞到她的面前。

    她摸了一把脣角,接都沒接,直接往前走。

    面前是一所實驗室,雖然已經晚上十點了,裏面依舊燈光通明。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陸晚忍不住問道。

    “不上要見野種?”傅卿南挑眉,繼續往前走。

    陸晚的腦子裏面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嗡嗡作響。

    她想到宋心媛說過傅卿南把他們的孩子送去實驗室做實驗了,難道是真的?

    陸晚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走完這段路的,到了實驗室裏面,立馬有人過來迎接他們。

    傅卿南向來話少,跟對方沒說幾句,就坐上了電梯去頂層。

    陸晚感覺渾身冰冷,甚至有一絲後悔來這裏……

    電梯直通頂層停下,門緩緩的拉開,陸晚愣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

    直到感覺大兩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她才後知後覺的從電梯裏面出來。

    一道透明的玻璃門擋在面前,透過玻璃隱約看到裏面有無數個試管。

    陸晚還沒進去,就已經忍不住胃裏面的難受,對着一旁的垃圾桶乾嘔了好一陣。

    傅卿南在一旁說風涼話,“連你都覺得這個野種令人噁心?”

    “傅卿南!”陸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一口一個野種的罵自己的孩子,會遭到報應的!”

    “如果真有報應,也先報在你身上!”傅卿南臉色一冷,咬牙切齒道:“陸晚,你做的孽還少嗎?”

    陸晚懶得跟他爭論,深吸幾口氣,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傅先生,這邊請。”領着他們上來的工作人員低聲道。

    傅卿南大步走了進去,陸晚的心裏還有些難受,強忍着跟了上去。

    穿過一排又一排裝着某種器官的試管,陸晚越看越覺得很可怕,頭皮麻木。

    工作人員走到最裏面的一個小房間停了下來,掏出鑰匙開門。

    陸晚感覺空氣都變得稀薄了,呼吸裏帶着荊棘。

    門打開了,裏面的空間很小,只能站下兩個人。

    “傅先生,就在裏面了。”工作人員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陸晚渾身忍不住顫抖,見傅卿南漫不經心的走了進去,她卻怎麼也邁不出去雙腳……

    “怕了?”男人輕蔑一笑。

    陸晚擰眉怒視着他,明明也是他的孩子,他是如何做到這麼冷血無情的?

    “你只有一次機會。”傅卿南好像很享受看她這麼緊張忐忑的樣子,故意催促道。

    陸晚手心裏面汗涔涔的,咬咬牙,努力邁出第一步。

    雙腳像是灌了鉛,明明只是幾步之遙,她卻走的異常艱難。

    好不容易進了小房間裏面,她的視線落在了一個巨大的玻璃罩上,玻璃罩呈橢圓形,像是一個大鵝卵石。

    裏面躺着一個瘦小的嬰兒,寶寶的表情有些痛苦,像是生前受到過虐待。

    “傅卿南!”陸晚的嗓音已經沙啞的不成樣,一雙血紅的黑眸死死的盯着男人,恨不得與他同歸於盡,“他是你的孩子,你怎麼能這樣對他?”

    “是個女孩,長了一雙和你一樣的眼睛,死了也好,免得長大也和你一樣惡毒,勾引男人!”傅卿南完全忽略了她的話,冷冷的開口道。

    陸晚哭着哭着就笑了,他竟然這樣想一個剛出生的孩子……

    心像是被扎進去千萬根銀針一般,痛的她無法呼吸。

    她從來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見到自己懷胎十月的孩子,她還被放在這種密不透風的玻璃罩裏,像個囚籠。

    陸晚撲倒玻璃罩上,拳頭錘在玻璃上,心痛的讓她渾身無力。

    她死死的按着胸口,哭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傅卿南見她這番模樣,眼底閃過一抹惻隱,但想到這個孩子並不是自己的,她還如此在乎,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放心,他很快就會出來的。”他輕笑道。

    “你說什麼?”陸晚淚眼模糊的看向他。

    傅卿南神情淡漠的回道:“這裏每週都會有不同的解剖實驗,很快就會輪到她了。”

    “試驗完的軀體會作爲醫療垃圾,被扔進垃圾桶處理掉。”末了,他又補充一句。

    陸晚接近崩潰,哭得不成樣子,罵道:“傅卿南,你根本不配做人!你不配做人……”

    她好痛啊,感覺渾身沒有一處不痛的,她苦命的孩子,爲什麼要經歷這樣的酷刑!

    她哭着哭着,感覺呼吸越來越艱難,最後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

    傅卿南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把她打橫抱在懷裏,從小房間裏走了出去。

    工作人員走過來,低聲道:“傅總,低溫冷凍的很成功,小嬰兒目前很穩定,日後若是科學發達之後,就可以實施解凍救治了。”

    “恩,我知道了。”傅卿南點頭,抱着陸晚從實驗室裏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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