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蘇白堅定點頭，似乎要將其坐實。
事實上，在他原本的世界，解脫生死本就是小乘佛法。
洪啓功直接懵了，我特麼來這裏是聽你講佛法的？
還有，你一個煉器的，竟然知道佛法，這簡直太荒謬了！
和尚的求知慾一下上來了，迫切問道：“師父，既然有小乘佛法，那必然是有大乘佛法了？”
“悟空，你是出家人，修煉講究心性，切不可這般急躁。”
“是，阿彌陀佛。”
和尚雙手合十，閉上雙眸默唸經文。
良久，才讓自己的心定下來。
見此，蘇白纔不徐不疾的道：“既然你想知道大乘佛法，那我便與你說道說道。”
“悟空，你覺得這世間有幾個佛？”
不用悟空回答，洪啓功就知道，這世間只有一個佛。
“一個。”悟空很是篤定。
洪啓功插言道：“蘇器聖，你這不是白問了嗎，誰不知道這世間只有一個佛？”
聞言，蘇白卻是搖頭，一臉失望之色。
他嘆息一聲，道：“這世間的人都似你這般認爲，只有一個佛，這是爲何？”
不是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嗎？
洪啓功心想。
在世人的概念中，佛教只有一個佛，這是潛移默化傳遞的。
人家達摩院只承認只有一個佛，世間人便只知道這一個佛。
和尚搖頭。
他雖然知曉答案，可他覺得蘇白所要說的與他所想的不一樣。
蘇白道：“小乘佛法即爲斷除自己的煩惱，追求個人解脫，從了生死處罰，以離貪愛爲根本，以滅盡身智爲究竟，這種修佛之人，我稱之爲自了漢。”
自了漢？
和尚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
蘇白問道：“悟空，你可想成佛，你之師長可想成佛？”
“想。”
悟空回過神，目光堅定。
蘇白臉上浮現一抹譏笑，和尚‘想’便是貪。
他道：“想成佛，故修佛，可爲何古往今來，只有一個佛？”
和尚愣住了！
古之先賢不知凡幾，爲何直到現在只有一個佛？
還是說，佛本天定？
可天怎麼定佛？
“這……這，請師父賜教！”
和尚當即下跪，磕了三個響頭。
蘇白淡然一笑，道：“不必拘禮，起來吧。”
“還請師父賜教。”
“唉，癡兒！”蘇白嘆息一聲，道：“大乘佛教，乃大慈大悲之佛法；除了斬斷自身的一切煩惱之外，更應該解救衆生。”
“修小乘佛法，乃出世佛，修大乘佛，既出世，又要入世，大開佛家方便之門，以引渡衆生。”
洪啓功聽着，內心滿滿的震撼。
這特麼是煉器師吧，佛法這麼高深的嗎？
教一個達摩院的和尚修佛，我老洪也是長見識了。
和尚內心震撼不已。
原來，小乘佛法與大乘佛法差距這麼大。
蘇白繼續道：“你知道人家苦難，想分擔，這便是大乘佛法，你之師長不曾教你？”
“弟子慚愧。”和尚低下了頭。
蘇白內心一嘆。
我就是想活命，脫個身，真是不容易啊。
“唉，也罷。”蘇白如是道。“大乘佛法中，這世間人人皆可成佛。”
“你是佛，我是佛，他也是佛。”
蘇白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和尚，又指了指洪啓功。
洪啓功：……
我特麼也是佛，我怎麼不知道。
等等，這小子不會在忽悠這和尚吧？
要知道，達摩院的和尚都是死腦子，都不會轉彎的。
他一個乞丐，手上沾染了不知多少鮮血，還佛？我呸！
這小子鐵定在忽悠！
和尚僵住。
我是佛？
不，我不是佛。
可，師父的話好有道理啊。
他雙眼中充斥着迷茫之色。
蘇白道：“給你舉一個例子，老乞丐殺了很多人，手上沾滿了鮮血，這樣的人可爲佛？”
“不可！”和尚面色猙獰。
蘇白微笑道：“可老乞丐殺人的同時，救了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活命，這算不算是佛？”
和尚沉默了。
蘇白繼續道：“我額頭這魔瞳，殺了不少人，但是我爲了不讓他害更多的人，於是將其納入體中，想將其感化，這算不算是佛？”
“我不知道。”和尚搖頭。
蘇白問道：“大乘佛法，乃普渡衆生之法，魔瞳雖然可惡，可你不得不承認，他是衆生之一，我們要做的不是滅殺，而是感化。”
這……
洪啓功雖然知道蘇白是在忽悠，可是聽起來倒是有那麼幾分道理。
可在和尚眼中，蘇白全身散發着金光。
普渡衆生，如此胸懷，如此佛法！
這就是大乘佛法？！
他不覺得蘇白在瞎說。
和尚皺眉，問道：“可是師父，邪物怎麼可能被感化？”
蘇白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你沒有試過，怎麼知道不可能被感化，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悟空啊，只要有大決心，大毅力，世間萬物皆可被感化。”
和尚傻了，嘴裏唸叨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洪啓功一看，得這傻和尚被忽悠瘸了。
他不懂佛，但是他知道，一個慈悲的人，是看不得別人受苦的。
是以，他理解這句話。
但理解是一回事，會不會那麼做又是一回事。
蘇白上前，拍了拍和尚的肩膀道：“那紅毛殭屍，乃是陰鬼之物，無情無感，你若是將其感化，這世間還有什麼是你感化不了的？”
“渡一人爲慈，渡千人爲慈悲，渡萬人爲大慈大悲，渡千萬人爲正果。”
砰砰砰！
和尚磕下三個響頭，擡手伏地而拜。
“多謝師父教誨！”
洪啓功：……
得，這和尚的理念今後跟達摩院的那些和尚不一樣了，也不知道今後會發生什麼。
我老乞丐今後看到和尚還是躲遠一點，免得惹上了事，脫不了身。
和尚涕泗橫流，大徹大悟！
蘇白鬆了一口氣。
看來是忽悠住了。
我，蘇某人，真棒！
“既已明悟，那便趕路吧。”
說罷，他轉身欲走。
洪啓功卻是一把拉住了他，蘇白心中一抖。
他被嚇了一跳，還以爲是悟空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