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道蘊是什麼東西。
當初趙郢成帝，天降神光，趙郢得了道蘊，這才成帝。
簡單來說，沒這玩意兒就不能成帝！
道蘊，成帝標配！
“唉！快別高興了，東西是好東西，可不是你現在能有的啊！”赤帝苦惱道。
蘇白一愣，覺得他這句話有深意。
“你這是什麼意思？”
赤帝解釋道：“道蘊乃是帝境強者的標配，這個你知道吧？”
“知道啊。”
“你不是帝境強者，卻又道蘊，你覺得你會怎麼樣？”赤帝問道。
“就像元力一樣，會被撐爆？”蘇白只能理解到這種程度。
“不是！”
赤帝否定。
“道蘊是天地之道的產物，帝境大能擁有的道蘊，乃是天道的饋贈，且帝境很快就不受這下界天道管束，所以才能擁有道蘊。”
“而你這一縷道蘊，依舊是天地之道的產物，但不是天道饋贈的，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蘇白搖頭。
既然都是天地之道的產物，帝境可以擁有，他怎麼不可以擁有。
“哎喲，我的小夥砸，你可真是要急死我。”
赤帝大急。
“天道給你的道蘊纔是你的，不給你，而你卻擁有，便是偷來的！”
“若你有天聖九境的修爲，或許可以藉助這一縷道蘊成帝，從此不受天道管束。”
“但你現在沒有這等修爲，還受天道管束，天道若是知道少了的一縷道蘊在你身上，你說會怎麼樣？”
蘇白僵住了。
他的確沒想過這個問題。
一縷道蘊，還有這麼多講究。
偷了天道一縷道蘊會如何？
天罰？
蘇白只能想到這。
可天道的掌控之力真的有那麼強？
“應該不至於怎麼樣吧？”
赤帝：“你說什麼！不至於！？等你特麼被天道制裁死了，你就知道不至於了！帝境強者都不敢挑釁天道，就憑你一個區區天聖五境？”
“我特麼真是倒了黴了，怎麼遇到了你這麼一個沒腦子的貨色？”
“你說誰沒腦子？”蘇白不悅。
赤帝怒吼道：“你有腦子？你有腦子還特麼擅自凝結出一縷道蘊，還放入識海，你這是尋死之道明不明白？”
“人定勝天！”
“人尼瑪個腚，腚尼瑪個天，被你害死了，特麼的！”
赤帝怒罵不止。
蘇白選擇不停。
但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一縷道蘊對現在的他來說是一個麻煩。
“知道曾經有個傻子天聖境凝結道蘊怎麼死的嗎？”
赤帝拋出一句問話，讓蘇白有了興趣。
“怎麼死的？”
赤帝道：“成帝之劫看過吧？修爲、肉身、問心九劫，夠恐怖嗎？”
蘇白點頭。
“我說的那個傻子，經歷了這九道劫雷之後，又受了九道，最後沒抗住，渣都沒剩下。”
“嘶~！”
蘇白承認自己怕了。
“現在知道怕了？”
蘇白狂點頭：“那現在怎麼辦？”
“自廢修爲。”
“什麼？”蘇白難以置信。
“唯有自廢修爲，道蘊纔會消散，你纔有命可活！”
自廢修爲，他做不到。
如今東洲亂局如此，他若自廢修爲，縱然有鴻蒙戒，需要的時間也不會短。
“這是唯一的辦法。”
“我做不到。”
赤帝長嘆一聲，也不跟他爭執了。
“這就是命啊！我特麼……唉！”
“隨你怎麼搞吧，我死了也沒什麼，反正也死過一次，關鍵是某人還沒娶媳婦，那麼嬌滴滴的媳婦，守寡了，你說氣不氣？”
說完，赤帝匿了，赤金魔瞳合上。
鴻蒙戒中，蘇白面若死水。
“難道，我真的要自廢修爲？”
“不能，好不容易纔修煉到如今這個境界，一旦廢了……可若不廢，會死！”
他仰頭，只能看到一片靈氣，並不能看到天。
“天道，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天道無情知不知道？什麼逆天，什麼人定勝天，多少先輩放出這等豪言壯語，引得無數人佩服，可結果呢，終究沒能逃過天道的制裁！”
腦海中，赤帝的聲音響徹。
“你蘇白是天才，你了不起，你想人定勝天！我赤帝佩服了，可有個屁用啊！人死了有個屁用啊！活下來纔是道理，你有鴻蒙戒，外界一年的時間，你便可以恢復到如今的境界！”
“一年很長嗎？捨不得現在修爲，那你就帶着你的修爲去見鬼吧！來世投個好胎，當一頭豬，吃了睡睡了喫，多好？媽的，你這人純屬腦子有病！”
蘇白陷入長久的沉默。
而識海之中，那一縷道蘊靠近了命星，九星靜止下來，只有法則之力在涌動。
燭照的法則之力融入了道蘊，然後是幽熒的法則之力，再是生命法則、時間法則、空間法則。
五種法則之力融入那一縷道蘊，一聲脆響，那一縷道蘊分成五段，飛入了五星之中。
五種法則之力涌動起來，飛快的衝出識海，遍及蘇白全身。
在這一瞬間，蘇白失去了意識。
當他再次睜開眼，腳下是一塊很大的鏡子，上面是一片柔和的白光。
天地都成了白色，只有他是一個例外。
忽地，一團紅光從他眉心鑽了出來。
“這是火之法則？”
他上前，想要抓住那一簇火苗，火苗入手瞬間消失，然而他全身筋脈在這一刻都化作了火紅色。
轟！
體內一聲悶響，所有的筋脈在法則之力的強大力量之下瞬間碳化。
一抹綠光突然從眉心飛出，落在手心很快消失不見。
一股生命法則之力，順着碳化的筋脈覆蓋全身，一瞬間所有的筋脈復原。
“這是火之法則和生命法則？”
蘇白皺眉，覺得不可思議。
他並沒有動用這兩種法則之力，怎麼會對自己產生效果？
轟！
又是一聲悶響。
他豁然轉頭，卻見不遠處，一個嬰兒躺在地上，筋脈散溢着紅光，旋即生命之力修復。
轟！
悶響一聲接一聲，蘇白一次次轉頭。
每一次轉頭，都是另一個自己。
有嬰兒、男孩兒、少年，更有中年人，老朽！
每個人都是他，每一個自己都在重複着筋脈碳化又被修復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