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許依凰的樣子，依舊年輕美麗動人。
蘇白和許依凰站在一起，要是不知道，還會以爲他們是父女的關係呢。
其實修行之人，根本可能利用祕術又或者各種天材地寶，將自己的樣貌維持保持成年輕貌美的樣子。
甚至，要是你變成其他的樣子，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對於蘇白來說，現在他已經不會在意那些了。
都說，相由心生，此刻的蘇白是絕望的。
在這些年的時間內，他沒有絲毫的進步，境界始終停留在天聖境界。
帝路在哪裏，他根本沒有一絲的頭緒。
他是絕望的，對於他這個修煉之途上一馬平川，沒有絲毫的瓶頸就踏入一個個境界的人。
倒是現在，他的後代甚至已經出現了三個天聖巔峯的人。
蘇白這個老祖還只是天聖巔峯的境界。
“依凰，你說，我這一生都在追求的路，突然就這樣斷了，你要我該如何呢？”
“白哥，你不要自責，也需要內疚。”
“對我來說，只要能夠陪在你的身邊就夠了。我和步嫣兒妹妹都希望你能夠好轉，你看看你，都變成一個老頭子了！”
蘇白苦笑了一聲，是啊，自己的樣子不就是變成了一個老頭子嘛。
“你知道嗎？天聖境界雖然說是擁有無盡的歲月，可是天聖境界卻還有一個的厲害的地方。”
“什麼地方？”許依凰問道蘇白。
這些年，她的修爲也是停滯不前，可是對於她來說，只要陪在蘇白的身邊便是最後的歸宿。
所以，依靠着各種各樣珍貴奇異的寶藥，她的壽命也有好幾萬年。
此刻蘇白對她說起來天聖境界的事情，倒是引發了她的好奇。
“那便是衰心。”蘇白思索了之後，告訴了許依凰，“心衰即死。
對於天聖境界的人來說，帝路便是人生最後的追求。
所有人都想要去這修煉一途的制高點看看，那種俯瞰衆生的感覺真的很迷人。
可是，對於他們來說，只有一件東西最重要。
每一個有機會爭取天命的人，哪一個不是心智堅毅之輩。對於他們來說，信念便是最重要的。
可是，要是他們沒有了信念呢？”
蘇白的話讓許依凰打了一個激靈，沒有了，失去了信念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
她眼神帶着關切，看着蘇白。
“沒錯，當他們開始失去了必勝的信念的時候，便是心衰的時候。到了最後，完全絕望的是，便是死亡的開始。”
蘇白直勾勾地盯着許依凰，這樣的眼神讓她有些害怕。
“你可知道爲什麼玄臨老祖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了嗎？”
蘇白問道。
“那是因爲玄臨老祖宣佈要閉關，衝擊帝境。”
蘇白聽完許依凰話之後，搖了搖頭：“那是因爲他的信念已經開始崩塌。說要找一個地方閉關衝擊帝境，那也只是藉口罷了。”
“啊？”許依凰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說辭，特別是從蘇白的口中說出來之後，她竟然覺得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就在蘇白說完了那句話的時候，他的灰色頭髮在許依凰不可思議的注視下變得全是雪白色。
她一時間竟然分不出到底是蘇白的頭更白還是飄落的雪更白。
與此同時，蘇白的臉上也是迅速地被皺紋爬滿，眼窩開始凹陷，牙齒的居然一顆顆掉落。
“啊！怎麼會這樣？！”許依凰捂着自己的嘴，尖叫了起來。
現在出現在自己身前的哪裏是那個蘇白。
這分明是一個醜陋，虛弱，弱不禁風的老頭子啊！
“蘇，蘇白？白哥？是你嗎？”
許依凰的聲音有些顫抖，她伸出自己顫抖着的手，搭在蘇白的臉上。
沒有絲毫的感受。
“是我啊，依凰。”那個老頭沒有牙齒的嘴巴磨出幾個音節，組成了這句話。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許依凰的心頭，卻是如同一座重重的大山！
“哈哈，你沒有看錯，我的‘心’已經死了，活不久了。對不起啊，沒有能夠陪着你到最後。”
許依凰看着這一切，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臉上已經淚流滿面了！
她看着蘇白一點點消散，居然無能爲力。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所謂的帝路就這樣的重要嗎？”
“沒，沒…”
老蘇白重重地咳嗽了一聲，他的身子便好像變得更加地佝僂起來了。
“爲什麼啊？你爲什麼就只要這樣拋下我就走了？你個負心漢！”
無論許依凰怎麼罵蘇白，現在蘇白都已經沒有力氣再回應了。
他真的很虛弱，虛弱到身子已經開始變得虛幻，就要化爲最純淨的能量消散在這個世間。
依舊是那個黑色密佈的大廳，幾個紅袍人看着眼前的一幕。
“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會堅持到最後的，瞧着，現在就要‘死’了”
夢魘嗤笑了一聲，引得許多的人點頭同意。
“沒意思，現在來的小子居然那麼不禁得起折磨，看來還是把他丟到鬼窟，讓他轉化成沒有意識的陰兵更實在一點。”
“再等等吧，我第一眼看着這小子便覺得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或許有什麼驚喜呢？”
破殺的聲音一響起，所有人就安靜了下來。
雖然破殺的身子是這裏最矮小的，就是連他的寶座都是別人的一半大小，可是他的話很有分量，沒有人敢違逆。
蘇白覺得自己要死了。身子在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分解成一種最基本的物質。
自己的神魂就像是即將被吹滅的燈，搖搖欲墜，或許下一個瞬間，他就會死了。
可是，就在自己即將消散的時候，一個聲音，不，是一個信念闖入自己的神魂。
那好像是一個約定，好像又是一個人。
“蘇白，我是赤帝，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