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芊芊雙手趴在桌面上,托腮凝望着他。
不得不說,有些人真是靠顏值活着的。
這男生的顏值恰巧長在她的審美上,冷峻的側臉線條清晰,長長的睫毛彷彿用了睫毛膏一般,濃密而捲翹。
夏芊芊腦中臆想一番,若是他換成女裝,會是如何的國色天香。
如果放在現代,她給他弄一場易裝秀,或者抖音直播一下,定會火爆全場,成爲熱搜榜第一。
一想到粉絲們揮舞熒光筆,全場尖叫的場面,直播間爆棚的嘉年華禮物,無數人送來的小心心。
夏芊芊托腮傻笑,眼神盪漾着一抹興奮。
姬子墨察覺有異,側目看到她癡傻的笑,眉眼嫌棄,“笑傻了。”
“我本來就傻,所有人都叫我癡傻女,我就是愛傻傻地笑。”
她不服氣,歪着腦袋,依舊傻笑望着他。
誰傻還不一定的。
瞧瞧,一根電棍被你翻來覆去地看。
不明白工作原理吧?
不清楚它爲何帶電吧。
我知道呀。可惜我就是不告訴你。
我就喜歡你們古代人,沒見過世面,傻兮兮的模樣兒。
她心中得意,誰知肚子不合時宜,“咕咕咕”,一陣亂叫喚。
屋內本就安靜,那腸鳴音便越發顯得亢進。
這個……
真是大型的社死現場啊!
夏芊芊尷尬地攤一癱手,“我餓了。”
能不餓嗎?
古代的飯菜沒有幾點油水,她這幅身體又處於生長髮育階段,消耗快。
這會都午後了,自然肚子空空。
她腦袋往姬子墨跟前湊一湊,“眼看到飯點了,你不給我管飯嗎?”
姬子墨:“……”還要管飯嗎?
夏芊芊見他一臉懵的模樣,心下了然,這下她可不樂意了。
“往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她一臉認真,掰着手指開始計算,“往後我要診脈,驗毒,爲你調理身子,難不成擔任如此重任的人,你要把我餓死?”
姬子墨冷臉望着她,“出了大門,對面街道有酒館飯莊,你可以隨意喫。”
什麼隨意喫?
古代的直男癌。
怪不得你身旁沒有一個女人。
夏芊芊將臉一沉,撇嘴道:“我餓了,走不動了。”
上酒樓去喫飯,不花銀子嗎?
她編織一個揹簍耗費一個多時辰,才攥幾文錢。
“我要在這裏喫飯。”她今日賴定他了。
挺直腰板,她面色嚴肅,提醒道:“不止今日,往後我若爲你診脈製藥,碰到飯點,你身爲僱主,必須給我管飯。”
這是什麼奇葩要求。
姬子墨不明她的腦袋裏,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麼,沉默一會,命令道:“肖勇,擺膳。”
半柱香過後,兩名小廝端着兩個托盤而入。
夏芊芊餓得心慌,急得直招手,“快快,放到我這邊。”
她起身,殷勤地幫着擺盤。
桌面上,四菜一湯。
栗子燒雞腿,香煎黃花魚,爆炒牛肉,素炒青筍,粟米牛肉羹,菜色鮮豔,香氣撲鼻。
都是好菜。
留下喫飯,是她最明智的選擇。
她拿起筷子就要喫,對面的人卻端坐在桌前,一雙眸子盯着她,一動不動。
他身爲主人,怎麼還客氣上了。
夏芊芊將手中的筷子塞到他手上,叮囑道:“你定也餓了,不客氣,一起喫吧。”
將筷子給了姬子墨,她手頭沒有筷子,隨口吩咐道:“請給我再拿一雙筷子來。”
青衣小廝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低下頭,一動也不動。
“你們這些人怎麼……”
她的話尚未說完,門口再次出現兩名小廝。
一人將一個小矮桌放到牆角,旁邊配一個小矮凳。
另外一人從手中的托盤上,取下一碗麪,一雙筷子,擺好。
夏芊芊望一眼那邊的桌子,再看看這邊的四菜一湯,瞬間明瞭事情的原委。
她臉上的笑,瞬間凝結住了。
又是一場大型的社死現場啊!
萬惡的舊社會。
罪惡的階級等級制度。
她有些挫敗了。
好吧!
這一回合,古代人贏了,扳過一局。
她閉嘴,自覺地來到牆根,坐到小矮凳子上,眼神幽怨望着大桌上的飯菜。
那些東西不屬於她。
那些東西,遲早有一天,會屬於她。
她收拾好鬱悶的心情,拿起筷子挑一筷頭面,送入口中。
麪條勁道,肉湯味濃郁,喝一口熱湯,脣齒留香。
美味可以暫時讓她忘記一切煩惱。
“真好喫!”
她一口面,一口湯,大快朵頤起來。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投射而入,她的小臉上,盪漾着一層金黃的色澤,莫名添加了幾分獨特的美感。
姬子墨執筷,嚐了一筷子牛肉片,牛肉滋味濃郁,卻比不上她碗中的一口面。
使一個眼神,肖勇見此,忙上前,端起那一碟子牛肉,放到小矮桌上,“這是公子賜給你的。”
賜?
呸!這個字真膈應人。
不過,誰讓她在古代。
“謝了!”
夏芊芊衝着姬子墨挑眉,隨即埋頭,一口面,一口肉,喫得額頭冒汗,滿嘴流油。
不一會,一大碗麪便見底了。
喫飽喝足,夏芊芊便再也不願在此耽擱一分鐘。
她起身要走,姬子墨喚住她,“你覺得張大奎是與土匪勾結之人嗎?”
這個問題問我,還不如刑訊逼供張大奎?
夏芊芊莞爾一笑,“爲了銀子,他什麼事情不能幹!”
“那你呢?”
“一般人不會付銀子讓我去辦事。”
姬子墨:“……”她在暗罵他嗎?
“當然!”
夏芊芊狗腿地趕緊巴結,“墨公子絕非一般人。實屬真伯樂。”
她略微想一想,開口道:“不過,張大奎是我的鄰居,他的尿性我還是瞭解的。偷雞摸狗,欺男霸女的事情,他有膽做,通匪的事情,他估計明着不敢做。”
這句話,話中有話。
姬子墨臉色一沉,“你有何發現?”
夏芊芊仰着頭,做冥思狀,“我最近做竹簍生意,常常去江邊砍伐竹子,好幾次看到張大奎去江邊。每次去,他都帶着一個大袋子。”
張大奎的袋子中,是一些鹹魚幹。
他負責在江邊收購一些人的鹹魚幹,送到江城一些人家中,賣給一些大戶人家,作爲下人的飯菜。
如果哪天他賣不掉,便會將鹹魚幹再次送回來。
他賺取其中的運送費。
這一點,肖勇已經徹查清楚了。
夏芊芊見對方不以爲意,明白此事他定是知曉的。
她斟酌一會,開始碎碎念,“樊山上物資充裕,蔬菜瓜果牛羊豬肉等都可以自給自足,可唯獨有一樣東西,若是沒有,那麼多人可怎麼活。”
她沒有點透,皺眉道:“聽聞,樊山三面陡峭是懸崖,唯一的一面與江城隔着福安江,這麼多年,他們如果缺東西,該怎麼弄到那邊去?”
“派人來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