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那啥?
他是金甲護衛?
啥時候成爲苦力了?
耿忠低頭,老實迴應:“是。”
一羣人灰溜溜地退下了。
肖勇有些不解,“殿下,我們難不成還住到福安村,這實在是不安全。”
“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地方。”
姬子墨轉身往書房而去。
江城的某處宅子,昏暗的房間內,一人跪在地上,頷首低頭道:“主子,葉滿身份暴漏,被曹然抓住了,人現在在參將府的大牢裏。”
“愚蠢!”
方桌前,一中年男子狠拍一下桌面,氣憤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主子,”
那人小心翼翼回稟道:“最近曹然帶着欽天監的老頭,整日在江邊巡查,還有一些官兵聚在江邊,正着手加固堤壩事宜。葉滿不但被抓,很可能他經受不住嚴刑拷打,已然叛變。我們該如何是好?”
“加快實施計劃。”
中年男子陰森森命令,不忘補充道:“想盡一切辦法,將夏家母子抓住,手中握有他們,夏池才能乖乖聽話。”
“是!”
夜晚,夏家,一屋子幹活的人全部走完。
夏芊芊與李雲娘將院子中的東西收拾完畢,往磚窯中添上柴,元寶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看書。
夏芊芊攏在篝火旁,手中編織着一隻竹螞蚱,擡眸間,發現李雲娘一直坐在她身側嘆氣。
她放下手中的活計,拉住她的手,“娘,你怎麼了?”
李雲娘望着篝火,憂心忡忡道:“隔壁李氏在家裏躺了一天,也沒有出門,村長讓人捎信,讓她男人回來。”
“行啊!”
夏芊芊不覺得這中間會有什麼問題,“媳婦生病,找男人回來,很正常。李氏神智不清,確實需要有人帶她去看看。”
“芊芊,你還不知!”
李雲娘面色難看,“李氏的男人王峯,在江城胡家當差。據說那個胡家在京師中有遠親,對他們家族特別照顧,而王峯又受胡家重用,若是他明日回來,說一些什麼話,你千萬不要與他硬懟!”
這關係繞來繞去,差點將夏芊芊繞糊塗了。
可她稍微一分析,便明白了。
原來是胡家藉着京師的遠房親屬,在江城狐假虎威。
而王峯藉着胡家的威望,在福安村作威作福。
“行,放心!”
夏芊芊一副我懂的神色,鄭重道:“我知道怎麼處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這是她爲人處世的準則。
晚上這磚窯的磚頭,關係明日他們是否可以開始建設房屋。
所以,今晚她還必須守着,免得有人給她搗亂。
李雲娘不同意,硬是讓她去休息。
夏芊芊推脫不過,讓她守前半夜,而她去守後半夜。
兩人達成一致意見。
後半夜,天色漆黑一片,夏芊芊篝火旁守着,實在是太困了。
她又將地上的那些根據不同配方,調試到一起的石灰岩各自澆點水,攪拌均勻,測試它們的黏度。
於是,夏芊芊用一些枝條,拼湊到一起,做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筐。
人只要忙活起來,就會忘記時間。
雄雞打鳴時,天際邊泛起一片魚肚白,夏芊芊從篝火旁站起身,伸一個大大的懶腰。
新的一天開始了。
活力滿滿的一天,必須從一頓用心的早餐做起。
她熬煮了一些小米粥,將蘿蔔切絲,用事先準備好的調料水,醃製好。
又洗了幾個土豆,切成絲,放入一些蔥末,放一丁點鹽,攪拌均勻,放到鍋內慢慢煎烤。
順便在另外的一口大鍋內,蒸了一籠屜的大饅頭。
短短兩日,他們家的米麪各用去了一大半。
李雲娘發愁的同時,又欣慰。
米麪沒有了,可房子馬上就有了。
不一會,耿忠帶着人又準時來了。
誰曾想,他們不但人來了,還帶來了一車的糧食,蔬菜。
夏芊芊望着滿車的東西,哭笑不得,“你們怕我沒東西給你們喫嗎?”
十一個人被她說得不好意思。
“不是,我們恐怕要在這裏多叨擾幾日了。”耿忠搶答。
夏芊芊不知其意,招呼道:“即便屋子建成了,你們喜歡我做的飯,我依舊會給你們做。”
“來,喫早飯。”
一羣人下了馬車,湊到桌前一看。
依舊是很普通的飯菜,可看着怎麼那麼香。
一羣人沒客氣,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各自拿着碗,親自上手去盛小米粥。
一羣人中,有一人呆站在那,光是瞅着,不動彈。
夏芊芊定睛一看,這個人怎麼有點眼生,估計是不好意思。
她忙上前,拿來兩個餅,端一碗小米粥,放到桌面上。
上前,她輕拍他的肩膀頭,輕語道:“快來喫。”
那人遲疑了一下,轉身坐到凳子上。
夏芊芊遞給他一雙筷子,催促道:“這醃蘿蔔酸酸甜甜,真好喫。你嘗一嘗。”
那人拿起筷子,嚐了一口,便埋下頭,默不作聲地開吃了。
夏芊芊很滿意。
這些食材雖簡單,可她經過自己的祕製調料,總能調和出適合每個人口感的口味來。
一衆人等,風風火火地用完了早膳。
終於,輪到今日最重要的事情了。
開磚窯,查看磚頭的燒製是否成功。
此時此刻,耿忠來勁了。
畢竟,身爲一個金甲護衛,這是他第一次親手做磚頭,親手燒製磚頭,所以興奮不已。
衆人來到後院的磚窯跟前,將遮擋的木板除去,一股熱氣升騰而起。
耿忠上前,用破布掂着,掏出其中一塊磚頭,往地上一扔。
磚頭四方形,紅豔豔,扔到地上,槓槓硬,沒問題。
這是成功了。
所有人互視一眼,眼眸中閃動着驚喜。
誰也沒有想過,如此簡陋的環境與設施下,竟然可以靠自己烤製出合格的磚塊來。
耿忠激動地眉眼飛揚。
夏芊芊站在一旁,忍不住眉飛色舞道:“耿護衛,你好厲害。你的這幫屬下,手藝真是絕絕子,幹什麼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