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外觀望一下,他們徑直來到大門口。
有人用匕首上前將大門的栓子挑開,門緩緩一開,其餘人則順勢閃身入院。
暗室內,李雲娘與元寶透過空隙看到這一幕,嚇得大氣不敢出。
李雲娘雙手合十,暗地裏祈禱,千萬不要讓他們發現他們。
元寶則謹記阿姐的叮囑,手握開關的控制器,警惕地觀望着外面。
那三人竄入院中,四處一番打量,有人往西廂房的方向而來。
元寶緊握手中的開關,瞅準時機,按下了開啓鍵。
空曠的院子中,忽然一股亮光衝破暗夜的束縛,閃出一道電龍,在院子中盤旋發光。
闖入者被乍然出現的場景驚嚇,警惕地往後一退,誰知有人沒注意,一腳踩踏在毛豆杆下的捕獸夾上。
“啊啊啊……”
一聲慘叫響徹天空,嚇得村裏所有人一激靈。
張大奎從炕上徑直坐起身,張翠翠連滾帶爬從炕上跳下去,披着衣服往大門口跑。
張大奎口中罵罵咧咧,也尾隨她而來。
夫妻兩人趴在門縫中往外望。
夏家院子,電光閃爍間,人影倬倬,伴隨着悶哼慘叫聲,三人鼠竄般從院中逃出來。
誰知剛跑出門,迎面碰上一羣黑衣人,兩方人馬瞬間纏鬥在一起。
大門內,張翠翠急得直跺腳,忍不住嘟囔着:“怎麼還互相打上了,他們拿銀子辦事,怎麼一點不靠譜。”
張大奎的一顆心,瞬間落入冰水,一把抓住張翠翠脖子上的衣領,怒斥道:“臭婆娘,你做了什麼?”
張翠翠嚇一跳,壓低聲音解釋道:“是李氏,她說夏芊芊妖精託生,讓我尋幾個人去他家,試一試,讓她現出原形?”
那麼……
張大奎一把甩張翠翠,氣得額頭青筋暴漲。
他昨晚將消息送出去,那些人答應過,處理了曹然,晚上便會來擄夏家三口。
誰知,這個臭婆娘招來的人,與他引來的人打成一團。
一道小路之隔的王家,李氏蜷縮在牆角,側耳聽着隔壁的嘶喊叫罵聲,心中一陣竊喜。
王月月拉住她的衣袖,有些害怕,“娘怎麼了?”
“什麼怎麼?待會就讓你看看,狐狸精是怎麼露出狐狸尾巴的?”
王月月聽了此話,隱隱猜出什麼,“娘,那些人是……”
“對,那日,我分明是看的清清楚楚。”
“娘,你忘記爹的叮囑了,夏芊芊非一般人,我們不要招惹她。”
“她當然不是一幫人,她是狐狸,是鬼魂。”
李氏說着,急匆匆進屋,端出一盆子狗血,戒備道:“你端着,那還有一盆,電光一閃,待會若有人跳進咱們院子,咱們娘倆就將狗血潑到她頭上,保準讓她現出原形。”
王月月對母親的行爲不認同,可聽着外面陣陣慘叫聲,她又嚇得握緊了手中的盆子。
兩人躲在一處,端着血盆子,全身戒備,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外牆的方向。
這邊的動靜太大,村西頭的劉二牛,照舊拎着鐵鍬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叫嚷着:“誰?是誰在俺二牛的地盤上放肆!”
屋門口,兩人癱坐在地,一邊掰扯着腳踝上的捕獸夾,一邊嗷嗷慘叫着。
另外幾人則在混戰,刀光劍影間,劉二牛將鐵鍬默默藏在身後,往後退了好幾步。
身後,王大嬸一邊哭一邊追過來,“二牛,回來,快回……”
王大嬸閉着眼,正嚎嚎,忽然一隻手捂住她的嘴,嚇得她一激靈,“噓噓!”
是二牛。
他折返而歸,一手捂住她的嘴,雙眼怯怯,“娘,見血了見血了。”
王大嬸一驚,伸手拽住劉牛二,兩人嚇得趴在地面不敢動彈。
不一會兒,村長徐江帶着一波村民,手持農具,大喊着捉拿土匪,急吼吼趕過來。
這邊的動靜太大,江邊巡防的兵士聞訊趕來。
一幫人對付幾個小嘍囉,用不了幾個來回,就將他們五花大綁。
駿馬奔馳在大道上,遠遠的,夏家大門口燈火通明。
火光之下,閃爍着影影倬倬的人影!
糟糕!
家裏還是出事了。
“快點!”夏芊芊心急如焚地催促着。
馬兒剛到門口,兩人從馬上翻身而下,她疾步上前。
門口,一羣官兵守着,地上捆綁着幾個黑衣人,村長徐江也帶着一羣村名,手持農具也候着。
那邊地上,劉牛二抱着鐵鍬趴在地上,王大嬸怎麼拽,就是不起來。
看一眼現狀,夏芊芊的心中便明白了幾分。
她幾步衝入院中,躲過院中的陷阱機關,直奔暗室而去。
輕輕敲幾下,暗室門從裏往外而開。
元寶從內跳出來,一下撲到夏芊芊的懷中,又驚又喜,“阿姐,一夥人跑到咱家,元寶好害怕。不過元寶開了機關,將他們嚇跑了。”
李雲娘也從裏面探出身子,一臉驚恐:“芊芊,來了兩撥人,他們拿着刀劍,很嚇人。芊芊,你沒事吧?”
李雲娘在福安村生活十幾年,雖然平日裏沒少受到旁人的欺負,可從未有人執劍跳入家中,意圖不軌。
她整個人全身發顫,眼裏包淚,害怕地不得了。
一股怒氣從夏芊芊的腳底升騰而起,讓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你們等着。”
她轉身又跑出大門,幾步上前,一腳踩在一名男子受傷的腳踝上,使勁一扭。
“啊啊……”猝不及防下,那人一聲慘叫。
夏芊芊雙眸噴火,怒斥道:“說,爲何跑來我家,幕後主使是誰?”
那男子受了重傷,又被官兵抓住,早嚇破膽。
這會,眼前的少女一腳狠踩下去,他覺得腳快要疼掉了。
男人的心裏防線徹底崩塌了。
“是一個婦人掏錢,讓我們夜晚來夏家,嚇唬嚇唬他們母子。”
“那個婦人是誰?”夏芊芊厲聲詢問,腳底下更是沒鬆勁。
“不知道名字,不過她很胖,穿着花裙子,少了兩顆門牙,說話會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