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芊芊鬆開那人,轉身跑到張家大門口,一腳踹下去。
大門搖晃,嚇得門內的張翠翠直打顫。
“張翠翠,你出來。”
沒人應聲。
姬子墨使一個眼色,幾名兵士上前,幾腳踹開門,將張翠翠與張大奎拽出來。
夏芊芊手指張翠翠,質問道:“是她嗎?”
張翠翠嚇得用袖子直遮臉,哪料那人一眼就認出了她,“是她,沒錯。”
“張翠翠,你這個悍婦,死性不改。”
夏芊芊眸子裏的暗芒化爲一道狠光,突然撲過去,一把掐住張翠翠的手腕,往前一拽。
張翠翠猝不及防栽倒在地,夏芊芊翻身而上,揚手就是幾巴掌。
“啪啪啪……”
耳光扇在臉上的聲音,在衆人耳畔,清脆而響亮。
姬子墨怔愣了。
徐江愣住了。
張大奎傻眼了。
圍攏在一旁的村民們,全部傻了。
一向膽小怯懦的弱女子,抓狂起來,簡直太瘋狂了。
張翠翠被打得耳朵嗡嗡響,回神間一邊伸手攔擋,一般叫罵道:“天煞的癡傻女,你找人冤枉我,還出手打我,看我不……”
她出手想要反擊,誰知手剛擡起,心口各處針扎樣一疼,她全身癱軟,無法動彈了。
“天煞的狐狸精,你對我做了什麼?”
“誰是狐狸精,你個滿嘴噴糞的貨!”夏芊芊反手又是一巴掌,不待她嚎叫完,掄起拳頭便狠狠往她身上砸。
一邊砸,一邊威脅道:“往後再叫我狐狸精,看我撕爛你的嘴。”
一拳一拳,每拳都砸在人體的要穴上,不會傷人的命,卻能讓人痛不欲生。
“啊啊啊……”張翠翠無法反抗,又被揍得滿眼冒星星,忍不住求助道:“娃他爹,救我,快救我。”
張大奎想要拉架,腳剛擡出去一步,姬子墨的眼神淡淡往過一瞥,嚇得他又縮回去。
這個男人,他惹不起。
而那個蠢女人,若不是她,也不會壞了他的好事。
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他只求不要將他拉下水。
參將府的地牢,他再也不願進去了。
張大奎的退縮,一下涼了張翠翠的心。
而夏芊芊的拳頭,一下猛過一下,最後一拳落到張翠翠的鼻樑上,霎時,鼻血飛濺。
“啊啊啊,血,見血了啊!”張翠翠拔高音量嚎叫一聲,求助無望之後,它唯有放低姿態,開口求饒道:“姑奶奶,饒命。”
“饒命姑奶奶,我今後再也不敢使壞了。”
一向蠻橫無理的母老虎,竟然向以前的癡傻女求饒了。
聲聲求饒聲,讓震驚的村民們,終於從愣神中緩過來。
夏芊芊狠揍了一陣,起身時,不忘用腳又狠踹她幾下,“今後,誰若膽敢打我們夏家母子的主意,我定不饒他。”
一副小小的身軀,其上迸發而出的那股狠勁,令圍觀的村民們望而生畏。
圍觀的人羣,鴉雀無聲。
趴在地上一直觀望的劉二牛,忽然站起身,拍手叫好,“媳婦兒,好棒,媳婦兒,好棒!”
夏芊芊一個眼刀子遞過去,嚇得劉二牛也不敢吭聲了。
沉默不語的姬子墨輕咳兩聲,“將人全部送去府衙。”
張翠翠一聽要去府衙,一下嚇癱在地,漏風的口中,焦急解釋道:“我就三兩碎銀子,請來三人去夏家想嚇唬嚇唬人,絕對沒想鬧人命。”
張大奎一聽這話,撲上前,一巴掌扇下去,“臭婆娘,咱家銀子多咋地,爲何要花銀子請人去嚇唬人,你喫飽撐的。”
耳畔嗡嗡響,大腦一片空白。
張翠翠想辯解,這銀子中,有一大半是對門李氏出的。
可此時眼前唯有張大奎,宛若大青蛙般的嘴,向着她一張一合,聽不清說什麼。
她的心一陣發冷,白眼仁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官兵們纔不會管人暈不暈,一羣人上前,拖拽着她,上了馬車,往江城而去。
徐江一時不敢造次,衝着衆人揮一揮手,“各回各家,關閉門窗。”
衆人一鬨而散。
王大嬸拉劉二牛走,他倔脾氣上來,想往前湊。
姬子墨冷冷的瞥他一眼,嚇得他拖着鐵鍬就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喊叫着,“娘,有龍在盯我。有龍想喫我。”
夏家大門口,鬧鬨一陣,又恢復了寧靜。
夏芊芊發瘋般揍了人,一回頭望見姬子墨。
在氣質孤傲的公子面前,展現了一下她的潑婦行徑。
她有些不自在。
將身上的戾氣收斂乾淨,她仰頭,笑嘻嘻道:“今日,多虧你派人守在我家附近,要不然我家……”
“你忘記了,是你自願派人監視。”
“行,這樣的監視,很有必要。以後繼續!”
樊山土匪不倒臺,娘與元寶的危機不解除,這樣的監視,實則是對他們的保護。
兩人寒暄間,福安江的上空,升騰起一抹紅光。
隱隱傳來兵馬相交的聲音。
姬子墨翻身上馬,叮囑道:“回屋,關好門窗。”
“好!”
那人策馬奔馳,向着江邊的方向而去。
追出大門的李雲娘,將女兒暴揍張翠翠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驚悍地說不出話來。
元寶則一臉幸福,撲上前,抓住她的拳頭,一臉驚喜,“阿姐,你好厲害。教教我,拳腳功夫。”
夏芊芊:“……”她曾經確實學過拳擊與武術,不過教人的話。
“改日,我拜託耿護衛,讓他教你,如何?”
“嗯!”
李雲娘將兩人往屋內一拽,神色擔憂道:“江邊出事了,我們快躲起來。”
三人躲在密室中,啃了一些乾糧,喝了一些水,算是晚膳了。
夜更深時,江邊的動靜更大,通紅的火光幾乎映紅了半邊天。
村裏的狗,一直叫喚到後半夜。
密室中,三人擠在一張地鋪上,心情忐忑。
不知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翌日一早,驚天的大消息在江城爆炸了。
昨日,曹參將在返回江城的路上,遇到樊山細作刺殺,身中暗器,中毒頗深,命懸一線。
如今,生死未卜,這是第一大事情。
第二件事情,土匪兵分兩路,一路刺殺曹大人,一路突襲防汛堤岸,與巡邏官兵發生了一場惡戰。
兵士們不畏艱險,將全部人馬生擒。
福安江,防汛堤岸前,姬子墨望着沙牆上的一個缺口,冷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