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時刻,假扮曹然的喬展一個挺身而出,拎起寶劍,與羅洪纏鬥在一起。

    兩方人馬打得難解難分。

    一開始,夏芊芊看得提心吊膽,待局勢明朗時,她便看得津津有味。

    這個曹然,並非一介武夫,分明一早識穿了羅洪的陰謀,一直將計就計,等着他上當。

    所以,她是白擔心了。

    不過一刻鐘,兩方人馬經過一番搏殺,幾名黑衣人被斬殺在刀下。

    羅洪見狀,轉身就跑。

    喬展哪裏能讓他如願,一刀刺過去,羅洪用刀猛地一擋,手臂一震,刀劍落地。

    於此同時,他一個翻身,從窗戶跳出去。

    好巧不巧,躍出窗外的那一瞬,他瞅見了書案間隙中躲藏的夏芊芊。

    瞧見她臉上幸災樂禍的神色,他的肺差點氣炸了。

    “咣噹!”他躍出窗外,院中又響起拳打腳踢的聲音。

    曹然命令道:“快,抓住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羣兵士蜂擁般追了出去。

    羅洪跟在最後面,臨出門時,目光落到臺階上的書桌後面,猶豫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待屋子內的人,全部撤離後。

    夏芊芊從桌後爬起來,抖落抖落衣服,呢喃道:“我們今日真是看了一場好戲。”

    “墨魚,你說這個羅洪好弱智啊。”

    夏芊芊不解,“他想取而代之曹然的位置,難道曹然一死,他就一定能當上參將嗎?他與土匪合作,不怕土匪倒打一耙嗎?”

    搖一搖頭,真是想不通。

    她起身站起時,姬子墨的眼神落到她的身上,目光不由的一緊,不由呵斥道:“你的衣裙?”

    夏芊芊低頭一瞅,有些尷尬了。

    她來送飯時,蹚水過的大道,膝蓋以下全溼透了。

    適才躲藏在石縫中,後背緊貼石頭,被雨水又將上半身全部澆溼了。

    尤其是後領處,溼透的頭髮滴答着水,黏在身上,溼冷溼冷。

    她不由伸手抖落抖落衣領,不經意間露出脖後一抹雪白。

    古代人,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特別重視。

    而她早被這個男人摟了抱了,怎麼這會又大驚小怪了。

    “我待會回去換就是。”夏芊芊沒覺得有什麼。

    姬子墨臉一沉,伸手拽住書案旁的青色帷帳,一用力,帷帳飄然掉下來。

    他一甩,將整個帷帳披蓋在她的身上,僅露出一雙眼,“跟着我,趕緊回家。”

    “嗯!”

    夏芊芊尾隨在姬子墨的身後,兩人出了後堂,走到院子時,一羣人將羅洪壓制的地上。

    羅洪一臉不忿,叫囂道:“你們做什麼?爲何要如此待我?”

    曹然站在走廊下,冷冷望着他。

    走廊的一頭,有兵士急匆匆的腳步聲,有人跪地稟告:“報,曹參將,我們在青山腳下,抓住了一人,乃福安村的張大奎,他在放狼煙,試圖在向樊山土匪發送信號。”

    “張大奎。”曹然望着羅洪,冷言道:“羅洪,你的老丈人與土匪勾結,你還有何抵賴?”

    “他是我妾室的爹,算不上我的老丈人。”羅洪大嗓門吼叫。

    “報,大人,江面有異動。土匪又發起進攻了。”又有人急匆匆而來。

    “將羅洪捆起來,派人看守,若還有異動,就地斬立決。”曹然一聲令下,拎起腰間佩劍,喝令道:“所有人聽令,去閱兵臺應戰。”

    “大人……”羅洪還想爭辯,被人用布堵住嘴,五花大綁着扭送走了。

    目送兩人離去,姬子墨轉身叮囑道:“你先回去。”

    他尾隨曹然,急匆匆而去。

    夏芊芊不知江面上又要發生何等驚心動魄的事情,她擔憂曹然的身體,也有些憂心墨魚。

    這兩個人都是病患,無論那個倒了,都算是天塌了,可如何是好?

    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呆,心知再多憂慮都是白費。

    她裹緊帷帳,沿着長廊往前堂而去。

    半路上,迎面碰到劉老。

    她裹成一個糉子,他竟然還是一眼認出了她。

    他攔住她,急切道:“丫頭,你剛纔給兵士們療傷時,用了何麻醉劑?”

    小老頭一臉興奮,“聽他們說,只要往傷口上倒一點,痛楚立刻消,神奇得不得了。”

    “我爹獨門祕方的麻醉劑。”

    夏芊芊也不賣關子,“此藥配置不易,所剩不多。”

    她從袖口掏出剩下的多半瓶麻醉劑遞過去,“您若遇到傷情嚴重的病患,可以給他們用一些。”

    劉老接過玻璃瓶,望着裏面白水般的藥液,打開瓶塞聞一聞,沒有特殊的氣味。

    他受寵若驚,捧着瓶子樂顛顛,“這是送給我了?”

    “是,送給您了。”

    “你這丫頭……”真是出手大方,備受他喜歡啊。

    “行,丫頭,你今日所做,改日我定會告知殿……哦,是公……不,是曹參將大人,令他嘉獎你。”

    “劉老,您說……曹大人此次能攻打下樊山嗎?”

    若要獎賞,她唯有的心願,便是救出夏池。

    畢竟,李雲孃的口中,她的這位原主爹爹,是個好人。

    她不願看着李雲娘與元寶,成爲真正的孤兒寡母。

    “噓!”

    劉老呵斥一聲,“黃毛丫頭,不要妄議政事。老夫還忙,先走一步。”

    他急匆匆而走。

    每個人都很忙。

    夏芊芊回到前堂,又查看了幾名傷者的病情,走到宮小八跟前時,她特意蹲下身子,詢問道:“你喫飯了嗎?晚上,我給你送一些稀粥,明日傷口好一些,我給你做一些軟面,如何?”

    宮小八靦腆地低下頭,眼神閃爍着,“謝姑娘,不用……”

    “哪能不用……”

    夏芊芊遞給他一塊饅頭,“你幫我家蓋房子,而我不知你竟然是……”

    墨魚的手下人,豈會是一幫普通人。

    讓他們給她家做苦力,真是難爲他們了。

    “夏姑娘,其實我……”宮小八想說什麼,話到一半,一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夏芊芊沒有察覺出他話中含義,起身要走時,隨口詢問道:“宮小八,你的鎧甲上有護心鏡,爲何還傷到心口?”

    宮小八嘴角抽了抽,“那枚箭矢勁頭很足,扎穿了我的護心鏡。”

    不曾想,樊山土匪的武器裝備如此精良。

    “哦!”夏芊芊低低迴了他一聲。

    起身要走時,目光掃過前堂內衆兵士胸口的護心鏡。

    金燦燦的金銅色澤,格外亮眼。

    腳步一滯,夏芊芊猛地回頭,急切道:“宮小八,你們兵士中,有幾人胸口的護心鏡是銀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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