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遮蓋了他的容顏,可他全身上下散發而出的冰寒威壓,足以令人不寒而慄,不敢直視。
另外一位公子哥,天藍色鑲嵌寶石的玉帶束髮,身穿同色系的華貴錦袍,一條鑲嵌紅色寶石的腰帶在陽光下,格外的亮眼。
這位公子哥風度翩翩,眉目俊朗,尤其是一雙桃花眼,泛着桃花夭夭,眉眼一擡,別說是少女,連婦人的心,也能勾了去。
兩人一出現,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劉二牛捧着豆腐,皺眉望着,將手中的鐵鍬一揚起,惡狠狠道:“誰?是誰膽敢在我劉二牛的地盤上撒野?”
兩位公子哥沒回頭,他們身後的護衛齊齊望向劉二牛,嚇得他一激靈。
鐵鍬從半空中滑落而下,劉二牛一邊往家跑,一邊喊着,“娘,快來啊。有人搶我媳婦兒,嗚嗚嗚,不活了,不活了……”
他跑得飛快,手中的豆腐倒是沒有掉下來。
衆人回神間,有人小聲嘀咕着:“這兩位公子哥,到底是誰?”
“那白衣公子,定是江城那位墨公子。”
“這公子氣質不俗,聽說夏姑娘是他的救命恩人。”
有人不禁感慨:“救瞭如此人,該是多大的福氣啊!”
“可不是嗎?”
有人眼露豔羨,“上次張翠翠訛詐夏家,若不是他出面,那次坐牢的人,定是夏芊芊。”
“嗨,”有人特八卦,惡意揣測道:“你們說,這次張翠翠入獄,死在監牢,會不會是……”
餘下的話未說,其餘人皆明白他的意思。
一衆人等狠狠瞪他一眼。
有人仗義執言,低聲喝斥道:“想什麼?免費豆腐喫着不香嗎?堵不住你的臭嘴。”
那人徹底禁聲了。
人們又將眼神落到另外一人身上。
這位風度翩翩,眉眼帶笑的公子,到底是誰?
沒見過,也從未聽說過啊。
“夏姑娘。”
胡棠率先上前,望着眼前的情景,笑道:“你這是開張,打算做豆腐生意了?”
“是!”夏芊芊用小竹板盛一塊,遞給他,“趕巧了,我這裏還有幾塊,送你一塊,拿回去嚐嚐鮮。”
胡棠接過來,嗅一嗅,眼尖的發現一旁的小包包,“這是……”
“這是祕製醬料,配豆腐,可以做成麻婆豆腐。”
“看着不錯。”胡棠手捧豆腐,目光又望向盆子裏僅剩下的兩塊豆腐,待要開口。
身側,有人將他往旁邊一擠,站到正前方,向着夏芊芊伸出手。
夏芊芊擡眸望着斗笠下一本正經的臉,心中好笑,“你也要嗎?”
“他有,我定是要有的。”
夏芊芊將盆子裏的豆腐遞給他一塊,
姬子墨接過來,右手倒給左手,又伸出空手掌,眼巴巴望着盆子裏僅剩下的一塊。
一旁的肖勇默默地低下頭。
殿下,多少人排着隊,踏破賢王府邸,給你送禮。
送來的禮,全部是價值連城,世家少有的寶物。
而您,將那些東西統統扔出門外,這會卻站在一戶農家的大門口,排隊爭搶一塊免費的豆腐。
簡直是,沒眼看了。
“嗯!”
姬子墨將兩塊豆腐捧在手心中,淡淡瞥一眼胡棠,“你這麻婆豆腐怎麼做?”
“鍋中熱油炒醬,放豆腐,加少許水,燉煮一刻鐘,出鍋放香菜或蒜苗,很好喫。”他問得認真,她回答得亦很認真。
“哦!”
姬子墨捧着豆腐,又拿了兩包祕料,收穫滿滿,一時心情舒暢,“我找你有事相談?”
一旁的胡棠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阻止道:“墨公子,凡事有個先來後到,我也找夏姑娘有事相談。待我們談完了,你再與她相談。”
“不行,我必須先談。”姬子墨赫然拒絕。
“憑什麼!”胡棠不滿,抗議道:“夏姑娘,此次我們軒雅閣丟了進貢布料的資格,損失極大。這其中多少與你有些關係,可我不在乎,我真誠地邀請你,前來我們軒雅閣,做我們的畫師。”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她喜歡繪圖,給誰家繪製,對她來說,無所謂。
“我……”夏芊芊待要回答,身側人兒往她前面一站,冷冷道:“她是我們御品閣的畫師。”
對姬子墨的蠻橫,胡棠氣不打一處來,嘲諷道:“她送給御品閣的花樣能被扔掉,閒置,充分說明,御品閣從未重視過她,而我們軒雅閣絕對不會如此。”
胡棠伸出一個手指,向夏芊芊允諾道:“一個月一百兩月俸,如何?”
軒雅閣那位出名的畫師,一個月的月俸不過五十兩,還必須每月交上一定數量的稿件,通過後,方能拿到銀子。
一百兩,確實是高工資了。
夏芊芊開始心癢癢,眉眼一揚,“那行,我……”
“不行!”姬子墨沉臉,慢悠悠開口道:“我出二百兩,月俸。”
二百兩月俸,能比上一個小縣官的月俸了。
周圍人聽得心驚肉跳,不知發生了何事。
“我三百兩。”胡棠開始較勁。
“四百兩!”
“五百兩……”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話間提及的月俸,一下子震碎了一幫人的三觀。
一個月上百兩銀子,請夏芊芊做畫師。
一個癡傻女,前腳剛學會編竹筐,燒磚頭,蓋房子,這會纔會做豆腐,後腳就有人搶着花費上百兩銀子請她去畫畫?
天哪!
瘋了!
瘋了!
瘋了!
不是夏芊芊瘋了,便是這兩個少年腦子有問題,兩人都瘋了。
李雲娘被兩人的話嚇得不輕,拽住夏芊芊的衣袖,忐忑詢問:“芊芊,你到底畫了什麼?”
爲何這兩個人,會出如此高的價錢,請她去做畫師。
最近女兒會的東西越來越多,多的令她有些害怕。
這樣的女兒,還是她的女兒嗎?
夏芊芊皺眉頭,伸手分開兩人,“那些畫,是我隨手亂畫,我有自知之明,根本不值那麼多銀子。”
“明日起,我要摘豆子磨豆漿,後日便開始做豆腐,最近忙得很,實在是沒工夫畫畫。”
她斷然拒絕了兩人的邀約。
此話一出,又將旁觀一衆人等的心,震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