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仙學院在西城區,地理位置偏僻一些,可學院的面積卻很大。

    莫彥領着姐弟兩人熟悉環境,每到一處,自動開啓導遊模式,“這是花字班,夏軒往後便在此處唸書。”

    夏軒是元寶的大名。

    元寶探頭往裏望一望,大眼睛閃呀閃,“阿姐,快看,有好多桃樹啊,好香啊!”

    夏芊芊淡淡一笑。

    一眼望去,花字班的院落牆角各處栽種着許多桃花。

    此時正值桃花盛開的季節,粉色,緋紅色,白色……各色桃花爭豔鬥芳。

    風吹過,花瓣輕舞飛揚,香氣沁人心脾,好一派人間美景啊!

    花字班的授課先生,乃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慈眉善目,站在講堂的課桌前,衝着元寶招一招手,和藹道:“這位學子,先到那邊的空位坐下。”

    元寶向老夫子深深鞠一躬,回頭向夏芊芊揮手,自己一個人,小跑到教室,乖順地坐到凳子上。

    他很認真,開始聽課了。

    元寶適應很快,夏芊芊滿意點頭。

    一旁的莫彥,催促道:“夏學子,我領你去貴字班。”

    “謝先生。”

    夏芊芊緊跟在莫彥的身後。

    期間,路過開字班,富字班。

    祝仙學院四個班級中的建築結構大同小異,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每個院落中,都遍佈各色桃樹。

    或許,這裏的院長喜歡桃花吧。

    一會兒,兩人來到貴字班。

    莫彥站在門口,喚一聲,“於先生,今日有新入學的學子,名喚夏芊芊,她第一日來,便交給你。”

    課堂中,不少女學子側頭,向夏芊芊投來審視的目光。

    門口人影一閃,於先生從屋內邁步而出。

    夏芊芊頷首低頭,規規矩矩行一禮,“於先生,學生夏芊芊向您問安。”

    於英華一雙美眸落到門口的人兒身上。

    眼前的少女,巴掌小臉,眉目清秀,身着淡粉色裙裝,頭上梳着簡單的髮髻,髮絲間沒有一絲點綴。

    珠花,銀簪子,這些女兒家常戴的東西,她竟一個也沒有。

    適才門口發生的事情,早已傳遍了整個學院。

    她正在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女子,能將朱子榮整治到跪地求饒,負荊請罪。

    原來,是她。

    於英華打量夏芊芊,夏芊芊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

    這是一位女先生,大約三十歲出頭,一身明豔的紅色束腰大展裙,蜂腰,胸口豐盈,一頭烏絲僅用一根髮帶繫着,走動間,烏髮傾瀉而下。

    此女子退去少女的稚嫩,全身散發着成熟女人的韻味,明豔動人的氣質,讓人深深被吸引。

    若用花來比喻她。

    她的氣質絕非香氣濃郁的牡丹花,而是渾身帶刺的紅玫瑰。

    學院中,女先生原本就少,如此獨特氣質的先生,更是另類。

    “你識字嗎?”

    於英華率先開口,詢問道:“貴字班的女弟子,很多人光啓蒙就念了好幾年,你確定,自己可以跟上學業進度?”

    這位先生擔憂之事不無道理。

    夏芊芊揚眉,認真回答道:“我雖沒進過私塾,可家父在家中也曾教我習字寫文,並非完全沒有啓蒙。”

    “行,那你先坐那邊吧。”於英華指了一個地方。

    夏芊芊來到靠窗的位置上,將身後的揹簍卸下來,放到腳邊,坐下了。

    一眼掃過,這個班大約有四十多名女弟子,年齡十歲出頭。

    班級裏來了新人,衆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夏芊芊端坐座位,鎮定自若,任由人打量,絲毫不怯場。

    這堂課,於英華講述的是繪畫。

    古代女子,培養他們的標配便是琴棋書畫。

    畫,多以水墨丹青爲主。

    關於繪畫,與現代的繪畫構圖有異曲同工之處。

    不過古代的畫卷,最講究一幅畫中的寓意。

    於英華正在講解一副名家的畫卷。

    一片小山坡上,一個牧童手持笛子,坐在黃牛身上,一邊吹着,一邊緩緩往家的方向而去。

    學子們開始探討,作者畫圖時的想法。

    一些人開口,天馬行空地講述了自己的觀點,話題便漸漸地跑偏了。

    一名學子站起來,提問道:“於先生,半月前,江城各大服侍店鋪開展示會時,我曾見過一件奇怪的現象。”

    “布匹之上,繪製圖案,經水一潑,便會呈現不同的色彩與圖像,當真令人大開眼界。”

    有人接話:“於先生,畫無論是在紙上,還是在衣服上,都是畫。如此立意迥異的圖案,到底是如何繪製,可是因爲採用的染料不同,纔會如此?”

    另外一黃衣少女起身,“若是我們知曉此等染料配置,用其繪製在紙上,過水後,會不會也呈現不同的畫卷。”

    又有人提出質疑:“那些畫卷,到底是逐一繪製,還是統一繪製,真是好生好奇。”

    最先提出異議的那名少女,惋惜道:“軒雅閣的李畫師,也是假借他人之名,誰也不知那些畫,到底是出自誰之手。”

    夏芊芊聽着她們的議論聲,尷尬地用手指挖了挖耳朵眼。

    她沒有答應姬子墨與胡棠繼續繪畫的要求,而兩人,爲了她免受其他人的打擾,知曉內情的人全部封了口。

    自然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而他們口中那些玄妙的染料之類,她本人根本沒有多想。

    在現代,這些關於水印的技術,都是比較成熟的東西。

    她不過是隨手拿來用了而已。

    或許是所有人都在熱烈地討論着關於繪畫的事情,而她顯得心不在焉。

    於英華望了她一眼,點名道:“夏芊芊,你來講一講,自己對此幅畫的立意感受?”

    這位於先生,是想考一考她啊!

    在祝仙學院,她是來鍍金的,卻不是來揚名的。

    在衆人的注目禮下,夏芊芊緩緩站起身,一本正經道:“此畫定是那位老先生繪製的小許仙。”

    “您瞧,牧童,笛子,老黃牛,下一步,或許就該畫小白蛇被捕蛇人抓獲,小牧童勇敢解救了。”

    最近,《新白娘子傳奇》的故事,在江城廣爲流傳,不少學子都聽過這個故事。

    “哇哈哈!”

    她此話一出,衆人捂嘴偷笑,連於英華的嘴角也微微上揚,露出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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