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的種子,在她家的後院堆了五日了。

    福安江這邊的氣候比費城暖和,氣溫適宜下,有些種子都有出芽的傾向。

    若再繼續耽擱下去,種子在袋子裏提前發芽,各種擠壓變形,耗損鐵定大。

    今夜起有雨,連着下一夜一天,這地裏的土被澆溼,要想鋤地又要緩兩日。

    時間一來一去,實在是耽擱不起了。

    夏芊芊舉目遠眺,心中難免腹誹。

    那個時代,所有東西都是現代化,大型的犁地播種一體機入地,翻地種地施肥一條龍連貫進行,根本不需要人力。

    作爲地主家的女兒,她只需站在地頭,待司機將一切事情做完,拿出手機,支付給他報酬,僅此而已。

    可往古代弄一臺這樣的拖拉機,目前來說,屬實不可能。

    唯一可以改進的是犁地的工具。

    將人力換成牛,將鋤頭換成犁耙播種的工具,效率定會高很多。

    想及此,夏芊芊勸村長道:“今夜有雨,讓大家不用趕工了,早點回去歇着。”

    徐江望一望天邊的雲彩,點頭道:“好!”

    對於夏芊芊預報天氣,他現在是百分百的相信。

    徐江一揮手,讓村民收拾工具,收工回家。

    不遠處的田埂間,不知何時冒出來兩個土黃色袍子的壯年人,雙手插着,一副遊手好閒的樣子,往這邊觀望。

    夏芊芊眉頭一擰,徐江忙解釋道:“那兩人可不是咱們的人。”

    “他倆也不知作甚,在地頭閒逛了一下午,我瞧着人手不夠,本想給些銅板,讓他們來幹活,誰知他們也不想幹。”

    夏芊芊眼神打量兩人幾眼,“咱們過幾日要種地,一些陌生人還是要提防點。”

    人心沒有那麼壞,可人心壞起來,卻是沒有底線。

    姜猛往包子裏塞蟲子誣陷他,絕非他的主意,可他卻爲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他死得蹊蹺,夏芊芊往後自然要防着點。

    那個幕後的人,不知還會想出什麼壞主意坑害她。

    一番叮囑,一羣人沿着田家地頭往村裏回。

    夏芊芊走在最後面,腦子裏一直回想着犁耙的構造圖。

    不知不覺間,回了夏家。

    屋檐下的桌上,放着一個簸箕,李雲娘正在精心挑揀好種子。

    種植棉花前,她便說要選一塊好地,挑選一些最好的種子,種出最好的棉花。

    她要親手縫製棉被,送給隔壁的墨魚。

    因爲他們現在屋內的棉被,全部是墨魚送來的。

    見夏芊芊獨自回來,李雲娘放下簸箕,詫異道:“元寶呢?”

    “他待會與王大爺一會回來。”

    夏芊芊走得近了,李雲娘發現她右手包紮的敷料,着急湊上前,“天老爺,你這是又怎麼了?”

    昨日,她才與人打架,難不成今日又打架了。

    “藥鼎蓋子,不小心燙着了。”夏芊芊晃了晃手,左手便開始解敷料,“不嚴重,墨公子非要包成這樣。”

    “等等!”李雲娘按住她的手,“還是好好包着吧。”

    夏芊芊無奈停止了動作,交代道:“我去密室。”

    “你做什麼?”

    “要開始種地了,有些事情我要想想,計劃計劃。”

    “行!”李雲娘滿臉堆笑,“娘去給你做飯喫。”

    “嗯,今晚少做點,隔壁墨公子怕是不會回來吃了。”

    密室內,夏芊芊取出電腦,調出犁耙的相關資料,開始研究。

    精挑細選一番,她拿出一張空白紙,開始勾圖畫畫。

    右手包成糉子,她便用左手開工。

    現代她是手術技術精湛的醫者,左手的動手能力,並不比右手差。

    不知不覺間,一張適用於耕牛拖拽的犁耙圖設計而出。

    藉着昏黃的灼光,她看了看,十分的滿意。

    實踐是檢驗理論的唯一標準。

    這個設計圖,需要鐵匠抓緊製造出,才能發揮它的威力。

    明日,她便讓耿忠尋人去做。

    解決一大難題,夏芊芊心情舒暢,將圖紙放入如意鐲中,隨手要關電腦,誰知屏幕上閃過一個紅點。

    夏芊芊擰眉,鼠標一點,屏幕上顯示出後院的情景。

    昏黃的夜色下,後院的大棚下,東頭拴着兩頭小毛驢,西面一大塊地方,則是堆滿了一個個麻袋。

    麻袋中,全部是過幾日要種植的棉花種子。

    鏡頭一閃,紅外線成像系統標記出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來。

    他們翻過了高達三米的後院牆,小心翼翼往麻袋的地方而去。

    東面的毛驢見了人,不安地嘶吼。

    兩人迅速衝上前,往毛驢的鼻端捂了東西,不出幾秒,毛驢順勢臥倒在地。

    鏡頭前的夏芊芊,臉色陰沉下來。

    家裏放着東西,就怕有耗子惦記着。

    自從棉花種子在衆目睽睽之下,十幾輛馬車拉到夏家,她便做好了防盜的準備。

    手指在電腦鍵盤上輕輕一按,她開啓了全息投影儀。

    後院中,兩人放倒毛驢,鬼鬼祟祟來到麻袋跟前,其中一人伸手剛要去觸碰,驀然,暗處冒出一個少女的身影來。

    看不清她的臉,她的身子宛若剪影一般,懸空站着,唯有她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你們是誰,擅闖私宅,要做甚?”

    兩人嚇得一哆嗦。

    彼此對視一眼後,其中一人從腰間掏出一把刀子,惡狠狠道:“臭丫頭,受死吧。”

    他一個猛虎下山,撲殺而去。

    誰知那個少女的黑影陡然憑空消失,下一瞬,一道鞭子抽打在那人的背後。

    帶着倒刺的鞭子一抽一拽,衣物破碎的同時,勾起受損的血肉。

    “啊……”

    那人被抽打,控制不住慘叫一聲。

    右手往回一劃,妄圖刺向攻擊者,可惜再一次撲一個空。

    他的神色開始驚慌,手持匕首,彎腰弓背,神色警惕地觀望,“誰,你出來,不要裝神弄鬼?””

    “宵小之輩,膽敢闖入我的府中。”

    東面的牆體上,一道微光閃過,隨之牆體肉眼可見的裂開來,從裏面緩步而出一名妙齡少女。

    兩人嚇一大跳,揉一揉眼。

    他們沒看錯吧。

    怎會有人從牆體中走出來。

    誰知,當少女緩步而出時,一頭龐然大物緊隨其後,從破舊的牆體中擠出來。

    它有龍一般的腦袋,熊一般魁梧的身軀,蜥蜴般的尾巴,一張嘴,滿口鋒利的牙齒,比虎牙還要尖銳。

    天哪!

    這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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