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老將軍,在下不會推辭不管!”他說着,眼神一撇夏芊芊,語氣淡淡,卻頗具威脅力:“不過前提時,我不需要任何人任意插手。”
“這……”赫北一時爲難,不知該如何自處。
“等等!”
一直沉默不語的姬子墨開口道:“雷公子醫術高超,享譽四海八荒,可你也知曉,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賢王殿下,你是說,這個丫頭的醫術可以超越我?”雷傑在醫術上,自小天賦異稟,無人可及,所以骨子裏便多了一分傲氣。
即便眼前人,是堂堂的賢王殿下,他也毫不在意。
“單單從小公子的診療上來看!”
姬子墨並不在意他的挑釁,神色淡淡道:“你所採用的診治之法,不過是延緩阻止了病情的發展,小公子根本無法恢復如初。”
他側目,望着身邊的人兒,脣角微勾,“而她的診治之法,卻可以令他逆轉如今的病情症狀,往康復如常的狀態無限靠近!”
“如此說來,她的診治方式,豈不是高你一頭!”
“哼!”雷傑不以爲意,眼神瞥一眼夏芊芊,“問題的關鍵是,她能保證救治過後,病患還活着。”
“兩種診療方式,哪一種的風險小,病患的成活率高,恢復好,不能單一截取一項來評斷。”
“那我們來合作!”夏芊芊沉下心,提議道:“我負責動手術,清除他腦中的鬱結血塊,而你負責他後期的調理診治,如何?”
“你動手術可以,可你必須保證,人是活得。”雷傑再次強調。
“我有七成把握,人會是活着!”夏芊芊轉頭,望向赫北,“所以,這臺手術,到底做不做,還需要赫北將軍早日定奪。”
她微微側頭,想一下,“最遲後日做手術,術前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準備,若是你可以,最好明日便給我答案。”
夏芊芊說着,拽一拽姬子墨的衣角,“我肚子餓了,我們下去喫飯吧!”
“嗯!”
姬子墨牽住她的手,兩人沿着長廊而走,下了樓。
赫北一拳頭打在窗戶上,煩躁不已。
一旁的劉老沉着臉,斟酌一下,拱手行禮道:“將軍,我是信她的。”
“劉老您……”雷傑雖然醫術高超,爲人桀驁不馴,可對於前輩還是多了一份尊敬。
尤其是,劉老曾經是御醫院院士,是他師父的同僚。
“雷傑!”劉老一手拍在雷傑的肩膀頭上,語重心長道:“那個丫頭的醫術路子實在是詭異又大膽,我們萬不可小覷。”
樓下,夏芊芊將食盒中的飯菜放到桌面上,蓋好蓋子,“我先回去,我娘還等着我喫飯。”
她說着便要告辭。
“留下,與我一起喫!”他極力挽留。
她搖頭,“估計赫老將軍今夜會無眠,你多多開導。小公子手術,我不是非要給他做。”
她沉吟一會,開口道:“我只是覺得,人既然要活着,定是希望自己活得明明白白,活得有意義纔是。”
“比如我,之前渾渾噩噩過了那麼多年,回想起來,竟然是沒有一絲記憶。那樣的活着,對自己,又有何意義呢?”
她說完,拎着食盒便要往外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夏丫頭”
是赫北。
他竟然與劉老一般,親切地喚她,開口道:“我願意做!”
啊?
剛纔她的話,他都聽到了?
夏芊芊扳正身子,“若是他無法活着從手術檯上下來……”
“那便是他的命!”
赫北彷彿下了很大決心,“那個孩子自小自尊心極強,若是他清醒,定也不希望自己如此渾渾噩噩的過下半輩子。”
“你想清楚了?”夏芊芊繼續追問。
“想清楚了!”赫北鄭重答應。
“行!”她點頭應允,“我願意冒險一試。手術定到後日。”
她轉頭,對着姬子墨要求道:“讓人收拾一間乾淨的屋舍,準備靠窗戶安置一張大桌子。”
“還要準備……”
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她從衣袖中掏出一張紙,遞過去,“您讓人負責準備這些東西!”
赫北一瞅那張白紙,從上而下密密麻麻寫着一些東西,“你早有打算?”
“是!”她神色沉靜,“不管你應允與否,該做地準備工作,我定會提前考慮好。我喜歡打,有準備之仗。”
她眼神在四處一掃,望向耿忠,“引魂草今夜再催一催,今夜若是送來,你便直接送去我那裏。不管我睡沒睡,我需要第一時間接收它。”
“是!”
“劉老!”夏芊芊望向赫北身後的劉老,恭敬道:“術中,我需要助手,不知您是否可以協助我?”
劉老連連點頭,“那是自然!他正愁怎麼開口,讓他去觀看呢。
“可是……”夏芊芊語氣一頓,“您若願意給我當幫手,需要再學習一些事情。。”
她從隨身攜帶的小挎包中,掏出一本《外科手術基本常識》,遞上前,“請您趁着這兩日,熟讀此書。”
劉老接過書,匆忙翻閱一下,頓時瞪大了眼。
這本書裏,關於穿脫手術衣,手套的正確佩戴等,後面更有各種手術器械,五花八門,令人看花眼。
“這……”簡直是奇書啊!
劉老經不住拿着書,湊到不遠處的燭光下,馬上聚精會神地研讀起來。
夏芊芊看着欣慰,衝着衆人福一福,轉身便回去了。
待她走後,雷傑臉色擔憂,“赫老將軍,您真得願信她?”
赫北沉默良久,鄭重道:“老夫識人無數,那丫頭的眼神,令我願意信她。”
幾人正在議論中,姬子墨則執筷,加一塊尖椒炒竹筍,放到口中,細細品嚐。
他媳婦的手藝,從來沒有令人失望過。
墨府院中,一名青衣少年疾步而來,行到大廳前時,拱手行禮道:“殿下!”
姬子墨擡眸一望,“宮小八,何事?”
“稟殿下,今晨在主街小巷中,發現了羅洪的屍體。”
姬子墨夾菜的手一滯,“怎麼死的?”
“嗜血枯蛇之毒。”
啥?
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望向宮小八。
宮小八繼續回稟道:“經仵作查驗,他脖子後有一道指甲劃痕,蛇毒正是從這裏入體,導致毒發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