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沒有介意,提醒道:“京師的賢王府邸很大,後院更是有專用的練馬場,你學會騎馬,屆時想騎馬,便可以去那裏騎。”
夏芊芊:“……”
有些男人,你根本無法拒絕他的示好。
特別是如此示弱討好的他。
夕陽西下時,青帳馬車來到了練兵營。
這次,馬車徑直從大門而入,來到跑馬場門口停下。
姬子墨率先下車,將她攙扶而下。
舉目望去,四處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耳畔卻可以聽到兵士們操練的聲音。
“我們這邊走!”姬子墨叮囑她,又吩咐道:“耿忠,你去牽馬。”
兩人進了大門,往裏而去。
說是跑馬場,其實不過是一大塊場地,四周圍圍起來。
整個場地沒有經過刻意地收拾,地上四處可見從土裏蹦出來的雜草野花。
顯然,兵士操練的頻率很大,所以那些雜草野花全部趴在地上,在馬蹄的踐踏下,沒有幾個是完好的。
耿忠從不遠處的馬廄中牽出一匹馬。
夏芊芊一看那匹馬,當下不樂意道:“你這是馬嗎?它的個頭與毛驢差不多。”
姬子墨接過繮繩,耐心道:“這是小矮馬,比毛驢高一些,腳程也比毛驢快很多。”
“可我想騎的是駿馬!”夏芊芊抗議道:“像你與耿忠騎的馬。”
“你會騎馬嗎?”姬子墨調侃。
夏芊芊搖頭,“不會!”
“不會騎馬的人,自然要從最基礎的開始學起。”
他將馬牽過來,鼓勵道:“來,你先練習一下,如何上下馬!手拉繮繩,腳踩在鐙子上。”
夏芊芊:“……”
她在他的指導下,翻身上馬,雙腳一夾,馬兒便要飛馳而去,嚇得她拽住繮繩,一聲驚呼。
身邊人,適時拽住繮繩,擡頭望着花容失色的她,笑道:“你還嫌棄它嗎?”
這個人,是在笑話她嗎?
“不嫌棄了!”夏芊芊心驚肉跳之下,在馬背上晃了晃,“獨自騎馬,感覺很不錯。”
“今日,我們先沿着跑馬場走一圈。”
他拽着繮繩,守在一邊,沿着跑馬場上的邊緣,緩緩往前而行。
騎馬與騎車的感覺,是兩種截然不用地方感覺,夏芊芊樂在其中,不禁笑開了花,“這種感覺,比頭一次坐飛機還要暢快。”
“坐飛機是什麼?”他好奇詢問。
“飛機類似於一種鳥,人可以坐上面,日行千里。”夏芊芊解釋。
“你坐過飛機?”他問得一本正經。
“那是自然!”她回答得毫無破綻。
“在哪裏有?”
“在夢裏啊!”
“你夢裏,稀奇古怪的事情倒是很多。”他啞然失笑。
“曾經癡傻過,做過的夢自然支離破碎,比一般人要驚險刺激。”她答地滴水不漏。
“那往後,給我多講講你的夢境。”
“有些夢可以記住,有些夢醒來便忘記了,有些夢遇到特殊的場景,又會想起來,比如此時,我騎馬想起坐飛機。”
姬子墨:“……”
夕陽西下,練馬場中,少年月白色的錦袍上渲染上了一層絢麗的光澤,連他的側顏也彷彿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澤,越發顯得俊朗無雙。
她的容貌算不上絕色,厚重的烏黑劉海下,那雙黑眸卻閃着熠熠生輝的光澤,令人移不開眼。
兩人一人牽馬,一人騎馬,緩步行進過程中,跑馬場上傳來一陣陣少女清脆的嬉笑聲。
跑馬場的一邊,耿忠望着眼前和諧的一幕,傻樂着。
他最最敬仰的主子,終於開竅,要迎娶王妃了。
京師中,那個冷冰冰的王府,定會熱鬧非凡。
在跑馬場溜達了好幾圈,幾人才又坐上馬車返回江城。
今日,夏芊芊的收穫不小。
雖然是一匹性情溫和的小矮馬,不過在墨魚牽着它走了一圈之後,其餘幾圈都是夏芊芊獨自騎着。
她騎馬的速度雖慢一些,不過算是開了一個好頭。
青帳馬車進入西城門時,天色都黑了。
姬子墨開口商量道:“要麼,我們去聚旺樓吃了晚膳再回去?”
夏芊芊點頭同意。
她早上忙着回福安村救牛,沒喫飯。
晚膳時,因爲想着習雅蘭要離開,所以僅吃了一點,這會早就飢腸轆轆了。
“我出門時,與娘說過,不用等我喫飯。”
青帳馬車來到聚旺樓的側門,幾人從特定的甬道進去,沿着樓梯往二樓的雅間而去。
一樓大廳,燈火通明之下,不少人議論紛紛。
“今日,官兵搜查江府,當真令人大開眼界!”
有人表情誇張,大聲吆喝着:“聽說,在江府發現了密室,裏面藏着的東西,不是金銀財寶,古董珠寶,竟然全部是違禁的藥草。”
“這麼多年,江承運靠着那些東西,招待前去秋月畫舫中的各位賓客,導致無人擺脫對他藥物的依賴。”
“原來,秋月畫舫的生意在萊偲河上比其他畫舫都要好,全部依靠這些下作的手段。”有人憤憤不平地附和着。
“怪不得我去過一次,之後幾日不去便心中犯癢癢,我原以爲自己看中了那裏的姑娘,沒料到中了那些腌臢物的道。”
“幸好啊!”有了搖着手中的扇子,“我可是買到了舒心凝丹丸,幾個藥丸下去,一下子消除了對秋月畫舫的那些癡念。”
其餘人連連點頭。
有人卻提出質疑,“你們說,這舒心凝彈丸到底是誰煉製出來的,會不會是江府一邊投毒一邊又放出解藥?”
“怎麼會?”有人斷然喝止道:“他若給瞭解藥,還如何控制那些人?”
另外有人推測道:“舒心凝丹丸價格又便宜,又能解毒,那位煉藥之人乃是菩薩心腸,豈是江府那般的毒蠍心腸?”
“對呀,對呀……”
大堂中,一衆人等議論紛紛。
夏芊芊聽得詫異,驚呼道:“今日你們去搜查江府了,莫非江承運招供了?”
姬子墨神色如常,“他死了!”
“死了?”夏芊芊驚詫萬分,“他怎麼會死?”
“獄卒發現時,已經死了,現在仵作正在驗屍。”
夏芊芊眉頭微蹙,不禁疑惑道:“他的死很蹊蹺,倒有些像棄卒保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