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愣一下,歡快道:“那我更要快點回我家。簡直太好了。”

    耿忠眼神迷惑。

    夏芊芊拍手叫好,“耿大哥,你發現沒有,最近,我都沒有一絲私人空間與時間。”

    “一睜開眼睛,便去上學。放學與你家主子去騎馬,等好不容易回了家,還有兩個老頭子等着我。”

    她終於逮住機會發泄一些情緒,“劉老與赫老宛若孩提般,一天十萬個爲什麼統統砸向我,我晚上躺在牀上,腦子嗡嗡的。”

    她此時有些小激動,“正好,今日誰都不在身邊,我也給你放假,你且回參將府幹正事,我與娘他們一起回去即可。”

    耿忠有些爲難。

    她繼續勸解:“跟我作甚,我身手不錯,何況暗處還有清風護着,回家了,誰能欺負我。”

    她挑眉間,跑過去拽住李雲孃的手臂,“娘,我們回家,今日我想喫您做的菌菇醬香包了。”

    “行,你愛喫,娘回去便給你做。”

    “娘,我也愛喫。我喜歡喫兔子形狀的包子。”元寶摟着李雲孃的另外一條手臂,撒嬌着。

    “站直了!”李雲娘一邊呵斥,一邊說道:“娘回去給你做。”

    桂嬤嬤知分寸,不緊不慢地跟在三人的身後。

    花珠兒則牽着毛驢,亦步亦趨地跟着桂嬤嬤。

    夏芊芊回頭時,發現耿忠已經調轉馬頭,衝着參將府而去。

    她淡淡一笑,一行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走到巷子口時,一棵大槐樹底下,幾名老大爺坐在大石頭上,下象棋閒聊。

    有人說,“你們知曉嗎?今晨胡家公子將江家告到參將府了。”

    “告參將府,所爲何事?”另外一人附和。

    “前幾日,胡公子在聚旺樓喝酒喫飯,據說是江府人下毒,人抓住了,江承運死了,可胡公子說,他日夜受胃痛折磨,食不下咽,要求江府給予賠償。”

    “還有這回事。胡家也不像是缺錢的主。”

    “這跟缺不缺錢沒關係,胡棠那是純粹想出一口惡氣。”

    “他要求賠償多錢?”

    “他金銀珠寶都不要,偏偏要江府青山腳下的那一片地,可那片地是江老爺給江承運選擇的新墳之處,豈會輕易相讓?”

    夏芊芊腳步微頓,豎耳聽着他們的議論聲,心中腹誹。

    胡棠也看中了那塊地,真會湊熱鬧。

    眼神一瞥,瞅見大槐樹旁的一縷青衣飄飄。

    她心中一喜,退後幾步,喚道:“娘,您與桂嬤嬤先回去,我有事出門一趟。”

    “你能有什麼事情?”李雲娘招呼道:“快回去。”

    她真擔心這個叛逆的丫頭,揹着她,跑去江府看江老爺。

    “真有事。你們先回!”

    她一轉身,撒腳丫往外跑,來到大槐樹旁時,清風拱手行禮,“姑娘,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好了。”

    夏芊芊一聽,激動萬分,“好,我們去看看!你帶馬了嗎?”

    “在那邊!”

    夏芊芊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向牆角處,那裏拴着兩頭高高的駿馬。

    她學騎馬有好一陣子了,每日騎得都是那一匹小矮馬。

    如今瞅着這高頭駿馬,一時情不自禁地跑上前,手腳麻利地揭開繩索,腳踩鐙子,一個翻身上了馬,“清風,我們走!”

    “是!”清風一陣風落到馬背上。

    兩人一前一後騎馬駛過街道,往西城門的方向而去。

    李雲娘追出小巷口,瞅着馬背上的身影,一下子傻眼,喚來花珠兒,確認道:“花兒,你快看,那人是芊芊嗎?”

    花兒眼尖,連連點頭,“是姑娘沒錯,可她與誰騎馬,那人看似不像墨公子。”

    不是墨公子也並非常見的胡公子。

    哎呦!

    李雲娘頓時頭疼不已。

    芊芊那丫頭,又惹來誰啊!

    夏芊芊與清風騎馬,一路飛馳而去,出了西城門,往青山的方向而去。

    參將府書房外,偌大的院子中,長廊裏,石階上,花壇邊緣,橫七豎八擺放着一堆亂七八糟的書籍與信箋。

    一羣兵士們穿梭其中,按照新舊程度,將那些東西進行初步分類。

    在這些書籍信箋中,一名師爺模樣的人,先逐個打開,看一遍,一些值得探究,有意義的信件,他挑揀而出,又送入書房內。

    書房內,地面上已經累計了不少書籍。

    姬子墨坐在書桌後,手中攤開一沓子紙張,正在細細查看。

    劉老與赫北也在一旁的小矮桌前,一本本的翻閱着,甚至,連最近賴在墨府不曾離去的雷傑,也被薅來,正在手忙腳亂地幫着分析書卷上的內容。

    曹然是個大老粗,對於整理信件這些舞文弄墨的細法活,他無法靜心去做。

    將自己書桌上的書卷翻了一些,他有些心浮氣躁,“殿下,那個馮衛到底要幹甚?搞出這麼多鬼字符。”

    他說着,將桌面上的一本書翻開,指着其中的符號,煩躁道:“這一排排符號,分明代表着什麼,就是看不懂,真是氣死人。”

    一旁的赫北接話道:“這些符號特殊,像極了南蠻一個少數部落的文字,知曉其含義的人少之又少。馮衛靠這些東西來傳遞情報,真是狡詐。”

    姬子墨放下手中信件,沉吟道:“馮衛身邊有夏池,他懂得異族文化,那邊傳遞回來的消息,大多是經過他之手翻譯。”

    這也是馮衛對夏池器重的緣由之一。

    沒有馮衛,他與南蠻人的交流將會陷入僵局。

    “夏池那人倒是清高,他自認爲我們大乾國無人會懂其中含義,所以逃走時,根本沒有銷燬。”

    雷傑一番推測,自告奮勇道:“不瞞殿下,草民遊歷各國,對一些國都的文字與文化均有了解。”

    他說着,拍了拍小矮桌上的一本磚頭厚的大字典,自告奮勇道:“殿下,這些字符雖難懂,可草民偶得一本字典,若是逐個符號推敲分析,定能知曉其中含義。”

    姬子墨點頭,目光掃過地面上的一堆文件,一時有些心急如焚。

    若是夏池臨走時,故意留下這些信件文字,定是在其中隱藏了一些不可說的祕密。

    離他逃離樊山過去了半個月,他們才發現那祕洞。

    這些書籍信件的甄選翻譯過程,必須快之又快。

    “你覺得,這些東西全部譯出來,大約需要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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