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乾國,不僅僅是大乾國,附近的鄰國之中,女人的地位都很低。

    這裏的文化,宣揚的思想一直都是,女人是男人的附屬品,是生兒育女養家持家的工具人。

    所以,對於拋頭露面的女子,世人多是瞧不起的。

    對於妄想稱帝的女子,更是被人所不屑的。

    莫彥被問住,一時間忽得察覺出,這絕對是一個敏感話題,送命題。

    他連連擺手,直接否決道:“任學子,這是神話,是話本子,當不得真的。”

    “可我覺得,女兒國的女人們,好幸福!”有人不禁發出感慨。

    其餘人不禁點頭附和。

    學堂中的這些女學子們,跑來學院學習,均是爲了未來嫁到好人家中,可以有能力操持家務。

    她們雖小,從小灌輸地思想卻很統一。

    相夫教子,尊敬公婆,友愛妯娌,辛勤持家,無怨無悔。

    說白了,便是整日裏爲了夫家的一切人,任勞任怨,轉圈圈服務。

    乍聽這個女兒國,女人不用伺候男人,自己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甚至一個女人想生孩子時,只需要飲用特製的井水即可,一些人露出了嚮往的眼神。

    莫彥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男人與女人關注的焦點根本不統一。

    他覺得《女兒國》這個故事好,是感嘆作者行文流暢,語言風趣幽默,想法大膽超越。

    誰知講臺下的女子們,將一個傳說中的故事照到了現實中,沒有理解文章的行文,卻嚮往其中的生活。

    “咳咳咳。”莫彥用幾聲咳嗽打斷了諸人跳脫的思維,沉聲道:“莫要胡思亂想,若是誰提出離經叛道的問題,下一回,我便不講了。”

    莫彥講故事,還是有幾分樂趣的。

    比起其餘先生上課時的一本正經,上莫彥的課,多了幾分輕鬆快活,瞭解了一些不爲人所知的冷門知識。

    所以,大家是喜歡他的課。

    莫彥一警告,衆人趕緊閉上了會問十萬個爲什麼的嘴。

    之後,課堂上,莫彥講地津津有味,眉飛色舞,

    講臺下,諸人聽得聚精會神,神色多變。

    唯有夏芊芊,有些漫不經心。

    她從懂事起,便是看《西遊記》長大的,每年的寒暑假,也是在反覆觀看《西遊記》中度過的。

    甚至現在,只要聽到西遊記中人物中的一句話,她的腦海中便會閃過電視劇中的那一個片段。

    課後,莫彥依舊將夏芊芊在院子中攔下。

    他有些拘謹,“夏學子,你覺得我講的可好?”

    一個先生,每次講課完畢,總向自己的學生詢問他的課堂表現。

    莫彥先生,也算是一個奇葩了。

    “很好。”夏芊芊如實回答。

    “可我看你在課堂中,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色,莫非是我講得不夠精彩?”他反問。

    原來,她的一切表現,他都會很在意。

    “先生,你講得很精彩。”夏芊芊再次肯定。

    莫彥這才放心,胳膊肘底下夾着手抄本《西遊記》,樂顛樂顛地跟着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兩人往門口而去,迎面碰上花珠兒。

    她疾步而來,拽住夏芊芊的手臂,慌亂道:“姑娘,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夫人。”

    “怎麼了?”

    “人躲在後廚哭,我們怎麼勸也勸不住。”

    夏芊芊心裏一跳,腳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幾分。

    來到“大家發”鋪子前,門口的賓客寥寥無幾。

    桂嬤嬤正在前面招呼着。

    見夏芊芊回來,她視線往後一瞅,低語道:“在後面屋子。”

    夏芊芊點頭,疾步而入。

    後廚窗戶下有一張桌子,平日裏她們便擠在這裏喫飯。

    此時,李雲娘坐在桌前,正在抹眼淚。

    夏芊芊蹙眉,走過去,輕語道:“娘,您這是怎麼了?”

    李雲娘瞅見夏芊芊,彷彿見到了救世主一般,一把將她摟到懷中,忍不住慟哭出聲。

    她這一哭,倒是將夏芊芊嚇得不輕。

    自從穿越而來,性子柔弱的李雲娘,在她的跟前哭過很多次。

    抹淚,哽咽,失聲痛哭……

    她哭得方式,她幾乎都見識過了。

    不過,卻從未見過她如此悲痛,放聲地大哭。

    前頭,不明所以的桂嬤嬤探進身子,雙手搓着身前的圍裙,“夫人,你們這是……”

    “桂嬤嬤,今日提前打烊吧。”李雲娘如今的狀態,誰還有心思做生意。

    待會這哭聲驚擾了外頭的客人,明日還不知要傳出什麼謠言。

    一說打烊,提醒了李雲娘,她忙收斂住自己的情緒,從袖口中掏出一個東西,哆哆嗦嗦地打開。

    是一張泛黃污漬斑斑的紙,紙張上模糊寫着四個字,“安好,勿念。”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沒有題名,沒有署名,更加沒有日期。

    “這是……”夏芊芊心生疑惑。

    “是你爹的字。”李雲娘手捧那張紙,彷彿捧着夏池的一顆心,小心翼翼的動作,讓人爲之動容。

    “我爹?”夏芊芊不信。

    據她所知,夏池追隨馮衛,順着水路而逃,現在人在邊界疆城。

    他身受重傷,怎會給她留下字條。

    夏芊芊神色凝重,“這張紙條,從哪裏來的?”

    “是剛纔,有一位客人落下的。”李雲娘解釋道:“我收拾桌面時,發現了。起初沒在意,打開一看,才發現是你爹的手跡。”

    “你確定是爹寫的?”畢竟,李雲娘識字不多,又如何能準確地分辨一個人的字跡。

    很多人寫字,都會很像的。

    “我確定是你爹的手跡。”李雲娘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我與他成親那麼久,他的字我如何不認得。”

    那是什麼?

    夏芊芊眼尖發現,那張泛黃的紙張上,除過那四個字之外,紙張的背面,通過陽光,隱約間可見幾個字母。

    她將紙張拿在手中,對着陽光,細看之下,看清了。

    sos.

    求救。

    這根本不是一封保平安的信件,而是一封求救信。

    “這些鬼畫符,什麼意思?”李雲娘也看清了這幾個字母,一臉迷茫地望着夏芊芊。

    夏芊芊眉頭鎖得更緊了。

    信若真是夏池讓人留下的,他在求救,向誰?

    李雲娘乃一介農婦,識字量都不過關,又如何認識這些英語?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