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肖勇領命而去。
夏芊芊不得不感慨,夏池將信息藏在這些日常的文字中,姬子墨一點便通。
這兩人的默契,真是令人羨慕。
夏芊芊之後又翻譯了幾篇小短文,姬子墨均從其中發現了端倪。
不知不覺間,兩個時辰過去了。
天已經黑。
夏芊芊喝了六杯茶,跑了三趟茅廁,又吃了兩盤子點心,這會,她實在有些頭昏腦漲,看不下去。
她想幫他儘快搞定,一直堅持着。
姬子墨看着連連打哈氣的人兒,將她手中的書籍奪過來,放到一旁,“今日到此爲止,先回去歇着。”
“這本書看完再說。”夏芊芊堅持。
“不用。”他語氣強硬起來,“起身,我們回去。”
她躺在椅子上,懶懶得不願動彈。
他瞅着他,低笑一聲,彎腰將她公主抱起來。
“墨魚……”夏芊芊掙扎着,瞅着外面還在忙着整理資料的衆人,提醒道:“大家都在。”
“全部低頭。”他輕聲一語。
屋子裏,院子中,凡是人,都很自覺地躬身彎腰,深深埋下頭。
“他們看不見聽不見的。”他低頭,鼻尖抵着她的鼻尖,輕輕摩挲着,“你幫我這麼大的忙,你說,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的,你都答應給我了。”
“啊?”姬子墨有些反應不過來,“你是說銀子?”
銀子是俗物,可沒有銀子,任何事情都幹不了。
“銀子我需要,但我更關心的是,你答應給我的地。”她開口提要求,“你說十日後給我,現在剩八日了。”
“放心,一定會令你滿意的。”他朗聲回答。
堂堂賢王殿下的眼光,自然不會令人失望。
夏芊芊滿心歡喜。
只要牛舍有着落,保證了牛奶的品質,那麼她的冰淇淋,蛋糕,雪糕等等產業便可大肆發展起來了。
他抱起她,徑直往大門外的青帳馬車而去,
一路上,凡是遇到的小廝們,紛紛埋下頭,不敢偷看一眼。
這種霸道總裁似的另類寵愛鏡頭,曾經在諸多的電視劇鏡頭中,層出不窮地出現過。
曾經的夏芊芊看到這一幕時,總是嗤之以鼻。
套路,完全是套路。
這樣俗套的套路,根本無法令她的思緒起一丁點的起伏。
誰知,這種俗得掉渣的套路落到她的身上時,她卻臉紅心跳,不由將臉埋在他的心口上,一時間手腳都不知放到哪裏好了。
磕!
這樣的工業糖精,讓她心神恍惚,磕得自己心頭甜滋滋。
青帳馬車搖搖晃晃,夏芊芊被抱着上了馬車,由於太困,腦袋一歪,便睡過去了。
第二日,她睜開眼時,花珠兒端着水盆子,喜笑顏開地進門來,“姑娘,墨公子的馬車一早便在門口候着了。”
夏芊芊哀嚎。
這個工作節奏也太快了。
她起身,來到盆架前,一邊洗臉一邊問道:“今日怎麼聽不到元寶讀書聲?”
“夫人與元寶都去學院了。”
“這麼早?”夏芊芊擦一把臉,詫異道。
“不早了。”花珠兒遞過來帕子,捂嘴小聲道:“姑娘,昨晚是墨公子抱你回來的。”
夏芊芊眉頭一蹙,想起來了。
他抱着她上馬車,之後怎麼回來躺牀上睡覺的,完全忘記了。
匆忙摸一把臉,她小心詢問:“我娘沒生氣?”
“墨公子抱着您進門,言明姑娘最近在參將府幫忙整理文件,不許責備,好生照看。”
花珠兒神祕兮兮道:“墨公子親自將你放到牀榻上。”
“他走後,耿護衛還給了夫人一百兩銀子,說是您最近幾日的酬勞。”
給銀子了?
那人真是說話算話。
“有什麼喫的,我餓了。”她一邊往屋外走,一邊問着。
“夫人一早起身,便給您包香菇肉醬包了。”花珠兒忙活着。
不一會,肉包子,稀飯,小鹹菜等全部端到桌面上。
夏芊芊簡單吃了一點,便出了門。
大門口,確實停着一輛青帳馬車,耿忠在車旁候着,“姑娘,公子先去了,這會我送你過去。”
“行。”
夏芊芊詢問道:“那邊柺杖與輪椅做的怎麼樣?”
耿忠如實回答,“小姐所繪製的圖案,精妙絕倫,一般的木匠看不懂不會做。昨日尋遍了整個江城,終於找到一個老木匠,他會做,但需要時間。”
“好!”
夏芊芊上了青帳馬車,伸手撩起車簾時,一匹馬兒靠上前,是清風。
他端坐馬背之上,拱手行禮,“姑娘,有您的信件。”
他從袖口中抽出一封信,恭敬遞過來。
夏芊芊接過來,看一下信封。
仙兒親啓。
能喚她仙兒的人,只有那個人。
她動手拆開了信封。
果不其然,是習雅蘭的信。
她寫着自己到了臨近的嵐縣,夜裏睡不着便給她寫信。
信中,她說嵐縣的桃花開得正豔,她採集一些做成香囊,戴在身上氣息濃郁,真是好聞。
早上時,所住客棧提供的早點有油糕。
她說自己喫着那些油糕,想起她給她做得油糕,一時又有些想念她。
她讓她有空給她寫信。
整封信,洋洋灑灑三大張紙,全部是瑣碎的日常。
她很喜歡那個地方,打算暫時歇息兩日再走。
夏芊芊緩緩摺疊上書信放好,心裏不禁感慨。
恐怕不是那個地方的美食鳳味吸引了習雅蘭,她是唯恐離女兒越來越遠,所以故意拖延時間,想要得到她的信件。
夏芊芊沒有多想,在馬車的小桌上,攤開紙筆,也洋洋灑灑寫了三大張,全部是她最近的日常。
最後,信的末尾,鄭重寫下兩個字,勿念。
將信寫好,撩起車簾,交給清風,“送出去。”
清風看着光禿禿的信紙,“姑娘,這……”
“我沒信封,你幫我找個放進去。”她倒是一點也不介意。
清風無奈,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遞上前,“請姑娘親自提名。”
這個清風,一點不懂得變通。
夏芊芊接過信封,將信件裝進去,封好口。
盯着信封半日,她不知該如何寫稱呼。
想了想,她寫道:“仙兒孃親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