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纔聽了牆角。”
夏芊芊將她在花海園一角遇到趙書與馮衛相遇的事情,簡單講述了一遍。
手掌一番,她從如意鐲中,掏出那一節土色的金屬棍子,“這是我在花盆中,找出來的東西。”
胡棠定睛一看,脫口而出道:“這是鑰匙。”
鑰匙?
這個四棱形的金屬棍子三寸長,一頭頂端有些扁平,帶着五道齒痕。
以她的目光,根本想不到它會是鑰匙。
“不知是哪裏的鑰匙?”夏芊芊碎碎念。
“雲嵐山莊後院有一個藏書閣,那裏的大門鑰匙與這枚鑰匙相似,我曾經有幸從鄂夫人那裏見過,那枚鑰匙頂端有三道齒痕。”
“那這五個齒痕……”
“藏書閣最頂端還有一間常年不曾開啓的密室。”
啊?
夏芊芊驚詫於胡棠竟然連雲嵐山莊的這些祕聞都知曉。
胡棠訕笑解釋道:“我們胡府操辦雲嵐山莊賞花節,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一些事情,我定是要調查清楚的。”
“唯有知曉主家裏的一些禁忌與祕密,纔不會無意觸碰,毀了彼此的信任。”
原來如此。
夏芊芊掂量着手中的鑰匙,眉頭擰在一起,“這麼說,那密室的鑰匙,鄂夫人也沒有。”
因這枚鑰匙是從京師那邊送來的,而且是見不得光的。
“聽說……”胡棠小聲道:“這雲嵐山莊在長公主之前,是賢王殿下的。”
胡棠驚醒般變臉,“莫非,那密室中藏着賢王殿下什麼要緊的東西。”
“殿下剿匪樊山,將馮衛攆出去,他懷恨在心,所以夥同其他人,盜取鑰匙,試圖盜取殿下至關重要的東西。”
夏芊芊深吸一口氣。
胡棠的分析,不無道理。
墨魚的東西,若是落到馮衛的手中,行事上定會受到挾持。
距離馮衛拿到東西,已經過了/一炷香時間,他怕是早去了藏書閣。
等不及了。
夏芊芊着急萬分,“我去藏書閣看看。”
“你看什麼!”胡棠一把拽住他,“一個小女子,如何對付得了馮衛。”
他壓低聲音道:“你別忘記了,你現在是夏芊芊,不是瀾玉。”
她若是瀾玉,便是玉面仙君。
玉面仙君的身份,絕對不可以暴露在人前。
“可是我……”
“你在這裏等着。”胡棠按住她,“我想辦法通知賢王殿下。”
“他若信我,一切都好辦。他若不信,暴露的也是我。
“我一個人,真若是被趙書抓住,我也可以狡辯是自己喝醉酒,眼花耳聰聽錯了。”
“那怎麼……”夏芊芊想反駁。
“怎麼不行!”胡棠衝着她眨眼,“芊芊,我是一個人,受罰不過是挨頓板子。而你不同,你的身後還有那麼多人。”
“你若有事,他們全部都遭殃。”
他語重心長地警告道:“趙書與馮衛都習武,他們五感靈敏,伱躲在一旁聽着,或許已被他們發現。”
“現在的你,無論是去紫薇閣,還是藏書閣,可能都是陷阱。”
“他們設下陷阱,想網住的人是你,不是我。所以,對你是陷阱,對於我來說,卻並無危險。”
他一手撩起車簾,鄭重道:“記住,一定要等我回來。”
簾子放下,他大跨步而去。
夏芊芊杵在原地,心情複雜萬分。
簾子再次被掀開,李雲娘望進來,神色詫異,“出事了?”
“是有點事。”夏芊芊五官一皺。
“什麼事?”李雲娘憂心忡忡跑過來。
夏芊芊嘟嘴道:“胡公子說,夫人小姐們很喜歡軒雅閣的服飾,訂購了很多,他心中甚是歡喜。”
“這一切多虧了咱們給他所做的宣傳。他要給咱們分成。”
“分成?”李雲娘眼中冒星星。
“對,分成。”
“那御品閣是不是也會給咱們分成?”
“會!”
李雲娘眼睛越發亮了,“芊芊,我剛纔粗略計算了一下,從早上到現在,我們總共賺取了五百兩銀子。”
“其中香水三十瓶,一瓶十兩,總共三百兩,其餘皆是口紅的加工費。”
“若是……若是再加上兩家服飾店的分成,少算一些,一家一百兩的話,今日咱們的收成便是七百兩。”
七百兩,對於曾經的他們家來說,那是天文數字,可現在,他們隨隨便便一天,便能賺取這麼多。
李雲娘受到的精神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整個人完全沉浸在賺銀子的快樂之中,根本不曾察覺出女兒心思的變化。
“芊芊,後面還有排隊的人,莫要耽擱,我喚另外一位進來。”
這會,她哪裏有心思去給旁人化妝。
正猶豫如何拒絕時,門外傳來一位嬤嬤的聲音,“夏姑娘,可在否?”
夏芊芊與李雲娘對視,隨即撩起布簾子走出去。
攤位前,站着一位老嬤嬤。
她頭髮皆白,可每一根頭髮絲都用頭油抿在頭上,平整而光滑。
她神色嚴謹,孤傲地望了夏芊芊一眼,冷冷道:“夏姑娘,我家夫人在廂房中,候着你。”
夏芊芊略喫一驚。
上午,鄂夫人曾提及,想聽她講述救人的過程。
那是一個約定,不過也可能是一個沒有結果的約定。
好比是,我們常常口中說到,下次見面,我請你喫飯。
可是,下次到底是那一次,哪一天,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地點。
不過是一句空口承諾而已,算不了數。
誰知,這會功夫,鄂俏美竟真得派人來請她了。
“請嬤嬤前面領路。”
夏芊芊一邊頷首應允,一邊賠笑應聲道:“各位夫人小姐們,實在不好意思,我要失陪一會。”
“鄂夫人問話,若是時間久了,或許今日便不能來爲大家化妝了。不過……”
她語氣一轉,鼓勵道:“其實各位夫人小姐身邊不乏梳妝的能手,我這些東西都在,若是你們喜歡,可以讓她們幫你們畫一畫。”
諸人一聽她的話,一些人的臉色不好看起來。
畢竟,她們已經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