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威脅的話,臉上卻盪漾着笑意,沒有半分的威懾力。

    夏芊芊不服氣地嘟嘴,“那你到底看上我什麼?”

    她自貶道:“我是農家女,我粗鄙無禮,愛頂撞你,我也沒有旁人的美貌,甚至,我還愛拋頭露面去做生意。我有這麼多的缺點,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喜歡你!”

    他幾乎脫口而出道:“無論是你的優點,你的缺點,我都接納。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

    這個回答太泛泛了。

    “那我到底有什麼好,讓你下了如此大的決心?”她不死心地再問。

    他臉上的笑意盪漾開來,“伱的好,我說不出。”

    他將她圈在懷中,目光凝視在她緋紅的臉頰上,忍不住低頭,一個溫熱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

    這是雲嵐山莊,花徑四周圍時不時有婢女小廝們路過。

    瞅見這邊的情景,紛紛埋下頭,腳步匆匆而去。

    前世今生,夏芊芊少得可憐的那點戀愛經驗,令她一時心慌氣短,不禁將頭埋入他的胸口前,撒嬌道:“你作甚,旁人可都看見了。”

    他憋笑着,“那無人時,我再做可好?”

    他在逗她,她更加臉紅,氣惱地跺腳。

    他反握住她的手,輕輕一拽,將她擁入懷中,“旁人看到又如何?”

    “無論有多少人傾慕於我,那是她們的事情。我只想讓你知曉,我傾慕的人是你。”

    這句話,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夏芊芊的心彷彿沉入蜜罐中,一時間甜滋滋的,令人心醉不已。

    遠處又有腳步聲走近,她慌忙回神,“別,我們快走。”

    “裏面的事情,了結了?”

    “鄂俏美無礙了,我答應娘,天黑前必定回家。”

    “好,帶你回家。”他牽着她的手。

    落日的餘暉中,山風吹拂着花海,各色的花兒爭奇鬥豔,粉衣少女歡快地奔跑在前面,一襲暗紋金色錦袍的少年緊隨其後,望着她的小臉,銀色的面具下,脣角飛揚。

    看不清他的臉,卻可以想象出那張面具下,該是何等的俊朗神色。

    不遠處,耿忠衝着身側的清風,低語道:“多久沒見我家殿下如此開心了。”

    清風板着臉,不吭氣。

    耿忠胳膊肘撞一下他,“往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你也給我點笑臉唄。”

    清風蹙眉,“話多。”

    “我怎麼話多了,你好好說話?”耿忠不服氣。

    清風差點翻白眼,“你到底如何進的金甲護衛?”

    “你嫌棄我,不能詆譭我們金甲護衛?”

    清風:“……”

    從青山到江城,需要一個多時辰的路程。

    古代的馬車的速度,行程上耗費的時間,總是令人倍加煎熬。

    今日,馬車上因爲有他,兩人喝着清茶,喫着小點心,一路聊天,不知不覺間,馬車一停。

    夏芊芊撩起車簾一瞅,竟到了夏家大門口。

    她收拾一下桌面,抿嘴道:“那我先回去了。”

    “你好似忘記什麼了。”他正襟危坐,卸下面具的臉上,似笑非笑。

    這樣的少年郎,彷彿從畫中穿越過來,令人的心不禁盪漾起來。

    夏芊芊抿嘴,鼓足很大的勇氣,湊上前,一抹溫熱落在他的脣角,“晚安吻。”

    姬子墨一愣,神色呆呆,隨即臉上閃過一抹狂喜之色,手指了指另外一側的脣角,“這裏也想要。”

    夏芊芊憋笑,“你別貪心。”

    他的眸色深了幾深,“我很貪心的。”

    “啊?”

    夏芊芊錯愕時,他驀然伸手,拽住她的衣領,往前一拽,另外一隻手按住她的腦袋。

    兩個人,兩張脣瓣,不期然地碰到一起。

    宛若燒乾的鍋裏,忽然蹦進去一滴水。

    彷彿乾涸的土壤,突遇天降甘霖。

    皮膚與皮膚的碰撞,卻猶如天雷勾地火。

    “轟”一聲,腦中彷彿有煙花驟然綻放,五彩繽紛的火焰閃花了人的眼,迷了人的心。

    一顆心,猶如一葉孤舟,曾經在廣闊的海中飄蕩着,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遊蕩。

    不知何時,前方出現了燈塔,那艘心船駛過去,終於尋到了屬於自己的港灣。

    那裏有他。

    因爲是他,從此她願意修整,不再遠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漫長與珍貴。

    直至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他也氣喘加劇,兩人才依依不捨地鬆開了彼此。

    他的額頭輕抵着她的額頭,盡力壓制自己,微微喘氣着,“我真得好想,早點娶你入門。”

    這個冷淡的賢王殿下,開竅了。

    夏芊芊兩頰緋紅,“你可以早點娶的。”

    “那你是同意嫁給我了?”

    “不行,你這個求婚有些敷衍?我是一個需要儀式感的人。”

    “什麼是儀式感?”

    夏芊芊:“……”這個單板的古人不明白。

    “你自己去琢磨。”

    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到底誰控制不住,還不一定呢。

    她推攘開他,跳下馬車,臨走時,又回頭叮囑道:“儀式感對我很重要,我期待你的表現啊!”

    她歡快地像只兔子,蹦蹦跳跳地回了家,回身關門時,不忘衝着他吐了吐舌頭。

    耿忠跳到車轅上,準備調轉馬頭。

    車內,傳來賢王殿下沉沉的聲音,“耿忠,什麼是儀式感?”

    儀式感?

    耿忠的頭頂有問號在不停地閃爍。

    他嘿嘿笑道:“殿下不知的事情,屬下愚笨,如何知曉?”

    “查!”

    姬子墨冷臉命令道:“後日之前,本殿下要知曉儀式感是什麼?”

    “殿下,這儀式感是誰說的?”

    “芊芊。”

    “那……那您不如直接詢問她,總比我們四處碰壁尋找的好。”

    “她說求親時,最喜歡儀式感,難不成討女人歡喜,還要女人告訴你,如何討嗎?”

    這不是顯得他很蠢嗎?

    耿忠頗爲難,“是。”

    咱們主僕都不知曉,可不是蠢嗎?

    耿忠有些後悔,今日與清風斗嘴了,若不然可以向他打聽一番,到底他的主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對!

    他若詢問清風。

    豈不是清風會認定他與主人都很蠢!

    哎呀!

    女人的事情,真是麻煩。

    沒有夏姑娘的時候,從未有過如此煩惱的事情。

    可……

    若是沒有她,主子的生活怎會如此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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