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開胭脂鋪的相關事宜,兩人簡單聊了幾句,誰曾想越來越投機。

    不得不說,在做生意方面,胡棠很有天賦

    一些她想不到的事情,他總是能一針見血地提出來,令人茅塞頓開。

    兩人一路聊天,不知不覺間來到了祝仙學院門口,不期然間,與黃梅梅碰了正面。

    黃梅梅瞅着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兒,一時間心緒翻滾,可左手上尚未忘記的疼痛感,令她不敢輕易地招惹眼前的女子。

    黃梅梅衝着身邊人低語一聲,眼神不善地瞥了夏芊芊一眼,若不是胡公子在,她真想往地上啐一口。

    胡棠察覺出異常,不解道:“你在學院,好似不受歡迎?”

    夏芊芊釋然一笑,“優秀的人,總是容易遭人嫉妒。”

    “你倒是看得開!”他調侃。

    “我趕時間,先去上課了。”她疾步上來臺階,衝着身後的他晃了晃手。

    胡棠站在原地,不由笑了。

    他這一笑,引得旁觀的女學子紛紛投來傾慕的眼神。

    胡棠猛地打一個激靈,挺直腰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手底下的硬茬讓他意識到自己到底是有多邋遢。

    爲何他如此邋遢,還能得到旁人的星星眼,唯有那個丫頭見了她,一臉的嫌棄。

    失落搖搖頭,胡棠轉身而去,鑽入桃花樹下的一輛馬車中。

    原本,他與瀾玉談成一筆生意,心中甚是歡喜。

    可腦海中,不禁閃現出那名壯碩姑娘瞪過來的一眼。

    真是!

    實在與他美好的心情不應景。

    “你,認識那穿的花花綠綠那個姑娘嗎?”他問趕馬車的隨從李毅。

    李毅在胡棠身邊待慣了,對誰家的姑娘們都認得門兒清。

    特別對黃梅梅,上次雲嵐山莊一行,黃梅梅從馬車上摔出來,弄得一身狼狽樣,湊巧被他瞅見了。

    那件事情,可是被諸多公子哥下人們議論了很久。

    李毅頗嘴碎道:“她名喚黃梅梅,是東街西頭黃家之女。”

    “黃家?那個黃家?”胡棠沒印象的人,基本都入不了他的眼。

    “就是那個黃老爺,以屠夫的身份發家,現在經營着屠宰的生意,給江城各大戶人家供應生肉,生意倒也紅紅火火。”

    “一個屠夫的女兒,還如此囂張跋扈。哼!”胡棠嗤之以鼻,略微思索一下,“我們胡家的生肉也是黃家供應嗎?”

    “是!”

    “回頭你給管家說一聲,他家的生肉太腥,本公子喫不慣,讓他換一家。”

    “公子,咱家多年來,可是一直從黃家採辦生肉。”

    “那又如何,本公子喫不下了。”胡棠言辭犀利。

    李毅暗地裏吐舌頭,忙點頭道:“遵命,奴定會照辦。”

    ……

    自從在貴字班上演了一場各個先生連同院長來請教的事件,衆多學子們也算是看清了。

    夏芊芊乃院長乃至諸多先生的獨寵兒。

    在整個祝仙學院中,誰還膽敢惹她。

    所以,歷來我行我素的夏芊芊更加地自由自在。

    上午的科目,是於先生的詩詞歌賦科。

    古代的男人,有點墨水的人,都喜歡吟詩作畫,空閒時,望着明月、山景、哪怕是花園中的花花草草,都會感慨一下,作詩一首。

    女人身爲男人的附屬品,陪着作詩吟曲,便成爲睏乏生活中的娛樂項目。

    對於夏芊芊來說,經過九年義務教育之後,唐詩宋詞這些東西,全部都是考試的標配。

    古代那麼多文人墨客,他們的詩詞隨便拉出來一個,絕對能應付一下。

    所以,上課期間,她雙手托腮,看似在聽課,實則還想着酸辣粉店鋪的事情。

    將開業時的所有流程在腦子裏過一遍,以防哪裏有疏漏。

    酸辣粉店鋪的事情告一段落,她又想到了棉花地。

    估摸着,店鋪一開張,她便要去忙活棉花的事情。

    對於紡織棉線的事情,她不甚瞭解,幸虧有於祥幫忙處理,她倒是省心不少。

    至於胡棠提議與她開胭脂鋪子,什麼東西都是他提供的。

    其實,夏芊芊明白,她對胡棠有救命之恩。

    這麼久以來,胡棠從來不曾用錢財來付她的診費,而是長久地黏在她的身邊,他想以另外的途徑,還她這份人情。

    胭脂鋪子,便是他還人情的一種方式。

    如此,她唯有欣然接受,他纔會放心。

    正想着,身後的王月月用手捅了捅她的後背,小聲提醒道:“芊芊,於先生喚你?”

    夏芊芊回神,這才發覺,滿室人的目光均落在她的身上。

    講桌前,於英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夏學子,你有在聽我在講什麼嗎?”

    夏芊芊木訥起身,頗尷尬,搖頭道:“不曾。”

    “那好。”於英華望着她,“你不聽我講課,我便認爲你全部聽懂了。如此,伱便用‘月’來吟詩一首。”

    夏芊芊站在原地,躊躇着。

    這……

    若是用最簡單,孩提都耳熟能詳的一首詩回答,會不會有些敷衍。

    圍觀的其餘學子們,見她呆愣無語,私底下忍不住偷笑起來。

    尤其是黃梅梅,終於抓住夏芊芊的把柄,陰陽怪氣道:“哎呦喂!於先生,您出如此簡單的題目,如何能難倒我們全才聰慧的夏學子啊!”

    “對呀!”有人附和着,“她書法,丹青,地理志等,樣樣在行,這吟詩嘛,自然不在話下。”

    “什麼不在話下。”

    有人發出質疑,“聽說,她來祝仙學院前,根本不曾入私塾。那些丹青書法等等,也是跟着自己爹,滿山坡跑習慣了,看見了,畫下來,纔會如此厲害。”

    “對!”有人添言道:“吟詩,講究平仄、押韻、虛實相對、句式變化、講究意境、注意對仗等等,豈是一時半會能學會的。”

    這些人說的都在理。

    不過,她們萬萬想不到的是,夏芊芊根本不需要考慮這些問題,因爲那些詩詞全部在她的腦子裏,她僅需要搜素一下即可。

    於英華眼見自己心愛的弟子,受到旁人的質疑,她也不願令她難看。

    課堂上,喚她作詩,不過是提醒她要注意聽講,莫要分神。

    於是,她開口打岔道:“好,那我接下來給大家講一講,作詩時的注意事項,夏學子,你先坐下。”

    “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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