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體寒,宗正昱體溫很高,簡直就是行走的暖爐。
在暖乎乎的被窩裏昏昏欲睡,宗正昱的聲音就緩緩響起,“瀾兒該起來了,一會兒要進宮。”
迷糊的風滄瀾翻個身繼續睡,絲毫不搭理,自懷孕後就格外嗜睡,性子也安靜很多。
看着背對的人,宗正昱無奈的坐在牀榻旁,軟着聲音輕哄,“瀾兒起來了,一會兒都午時了。”
被吵吵的不行,風滄瀾一陣亂撲騰發泄,沒辦法只能坐起來,然後一臉幽怨的盯着宗正昱。
瞧着風滄瀾剛從被窩裏出來,整個人混沌着,頭頂翹着的呆毛搖晃,噘着嘴都能掛油壺,那幽怨的小眼神配上這些別提多可愛了。
“昨晚讓你早點睡,現在知道起來不來了?”
風滄瀾哼哼了一聲,慢吞吞掀開被褥,宗正昱就已經把衣裳拿過來了,幫半夢半醒的人穿上。
然後又把紅色的大氅給繫上,替其穿上鞋把人帶到銅鏡旁。
宗正昱拿着木梳就開始梳,有之前在月夜國的先例,如今已經熟能生巧。
一隻玉蘭花簪別在發間,鑲嵌着珍珠寶石的流蘇別在髮髻兩側。
寶藍色的髮帶在披肩的後垂青絲上繫了一個蝴蝶結,飄逸靈動,清麗絕塵。
風滄瀾迷瞪瞪的撐着下巴,還沒完全醒過來,坐在銅鏡前就像是一個洋娃娃任由擺弄。
她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過分乖巧,系蝴蝶結的宗正昱瞄了一眼銅鏡,看着裏面的風滄瀾鳳眸閃過一絲陰暗。
那壓抑在內心深處,極強的佔有慾,跟扭曲的獨佔欲破籠而出,猶如洪水猛獸一發不可收拾。
盯着銅鏡裏的人影,宗正昱胸口跌宕起伏,狹長的鳳眸是病態的炙熱。
關在屋裏,只見他一人,每日爲她更衣梳頭描眉。
越想,宗正昱指尖就顫的越厲害,盯着風滄瀾的眼神一暗再暗。
“還沒好嗎?”坐的有些累的風滄瀾催促出聲,還迷瞪瞪的沒完全清醒,聲音帶着剛睡醒的綿軟。
那黑沉如墨的雙眸,在聲音響起的一剎那,瞬間恢復清明乾淨。
後面遲遲沒聲,風滄瀾睜眼回首,“怎麼啦?”
美目流盼,燦若星辰,似剛從秋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明亮、乾淨、清澈。
與這樣的眸子對視,宗正昱心口一顫,那逃脫的佔有慾跟病態想法被重新壓制心底。
“沒事。”將後腦的蝴蝶結緊了緊,他笑容清淺溫潤,君子端方、溫文爾雅。
“哈欠~”風滄瀾拍了拍嘴,慢慢清醒過來,“快午時了,咱們走吧。”
“好。”
外面下着霜粒般的小雪,天上有暖洋洋的太陽,地上跟琉璃瓦上雪沒有完全化。
宮牆內,紅牆綠竹,琉璃瓦,在雪的襯托下美的不似凡間。
花園裏有一棵樹葉子掉光的樹,只剩下樹枝上那鮮豔的紅果,上面堆積着雪。
純白的雪跟鮮豔的紅果構成一幅美麗的畫,美輪美奐、美不勝收。
風滄瀾摟着一個暖爐,跟着宗正昱穿梭御花園,直奔金鑾殿。
今日本來就起來的晚,又磨蹭了許久,到金鑾殿時使臣們幾乎都坐在自己位置上了。
龍椅上的皇帝也到了,看着姍姍來遲的兩人笑的乾澀就差沒直接黑臉了。
“小心腳下臺階。”宗正昱聲音溫柔的不像話,讓一衆他國來的使臣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