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程文棟出聲回答顧海的問話。

    張良卻是諂笑地說道:“顧統領說笑了,小的只不過是火頭營裏的一個小兵,程將軍又怎麼會認識小的。”

    程文棟心中掙扎極了。

    他真的顧海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剛剛自己喊張良快救自己的時候,張良並沒有出手來救自己。

    其實,他心中隱隱已經猜測到,今夜張良前來的目的來了。

    只不過是,他心中仍然不敢相信罷了。

    主子,竟然真的要滅自己口!

    “哦,是嗎?”

    顧海開口道,腳步來到張良面前,視線看着被他放在一旁的籃子。

    “你說你是來給程將軍送喫的來,可是本統領記得沒錯的話,世子爺下過命令任何人都不準進來,你又是奉了誰的命令前來送喫的?”

    說到最後,顧海突然拔高了聲音,嚇得張良渾身一震,一顆心也緊緊地提了起來。

    程文棟臉上露出一抹悲傷來。

    “說?”

    顧海再次拔高聲音。

    “我,我……”

    張良的腦子在飛快地運轉着,他到底要如何回答才能夠度過眼前的危機。

    對了。

    突然張良眼眸一亮,看着顧海的眼睛說道:“沒有人讓小的來送喫的,是小的自己要來給程將軍送喫的,小的聽說程將軍已經幾日沒有進食,心中擔心就自作主張地前來送些喫的來。”

    “你擔心什麼?”

    “擔心餓死了程將軍,這樣就壞了世子的事。”張良迎着顧海探究的目光,神情坦蕩,眼神不躲不閃。

    “呵呵”

    顧海冷笑出聲,突然指着放在一旁的籃子道:“這裏面裝着的又是什麼?”

    張良心中又是一緊。

    籃子裏的飯菜,可是被加入了劇毒,只要人喫上一口立即歸西。

    “小的送給程將軍的飯菜。”

    張良開口道。

    心中想着,從外表來看那就是飯菜,顧海應該不會想到飯菜裏有毒纔是。

    “是嗎?”

    顧海彎腰蹲下,伸手打開籃子露出裏面的飯菜來,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張良緊緊盯着顧海的動作,神情痛苦的程文棟,此刻也正一眨不眨地盯着。

    顧海拿起筷子,翻了翻籃子裏的菜,站起身來突然對着張良說道:“吃了它。”

    唰的一下。

    張良的臉變得毫無血色。

    “什,什麼?”

    他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怎麼?本統領剛剛說的話還不夠清楚,還是說你耳朵有毛病?”

    顧海臉上一片冰霜,再次冷着一張臉命令道:“本統領說,讓你吃了它!”

    “我,我……”

    張良的腳步在一步步後退,想要趁機逃跑,可是脖子上還架着一把大刀,他人根本就跑不了。

    顧海覺得沒意思極了。

    眸子再次看向臉色難看的程文棟道:“程將軍覺不覺得,這飯菜裏被人給下了毒,而且還是那種人喫上一口就立即斃命的那種劇毒?”

    程文棟的眼眸無比憤怒地瞪着張良,後者見了立即着急地出聲喊道:“冤枉啊,小的可沒有在飯菜裏下毒啊!”

    程文棟剛剛那眼神,分明就是已經相信了顧海口中的那些話。

    也猜測到了,程文棟想要背叛主子。

    這怎麼行。

    “大人,若是不相信的話,小的可以當着大人面喫給大人看。”

    只要讓程文棟相信,自己並沒有要殺他的心思,他就一定不會背叛主子。

    程文棟眼眸希翼地朝着張良看去。

    顧海又如何會不知,他心中所想一腳直接踢翻了地上的籃子。

    裏面的飯菜頓時撒了一地。

    冒着白沫發出滋滋滋的聲響,在漆黑的夜色裏顯得特別的響亮。

    張良:“……”

    完了。

    程文棟:“……”

    眼眸兇狠地瞪着一臉慘白的張良。

    “程將軍,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顧海看了程文棟一眼,開口說了一句話後,大手一揮讓人帶走了張良下去審問。

    程文棟:“……”

    顧統領的態度不對?

    難道?

    突然程文棟想到了什麼,立即出聲叫住了離去的顧海。

    “顧統領,煩請顧統領帶句話給世子,我要見世子。”

    顧海轉身,視線停留在程文棟臉上,見他臉上一片認真,點點頭道:“時間不早了,程將軍還是先休息,見世子的事情以後再說。”

    你說想見世子就見世子啦!

    我家世子來見你的時候,你不是嘴硬的什麼都不肯說嗎?

    程文棟:“……”

    他沒想到會從顧海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來。

    顧霆深此刻不是應該很着急見自己,然後再從自己嘴裏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嗎?

    對了。

    程文棟的視線看向了,已經被人帶下去走出營帳門口的張良身上,當年之事張良知道的並不比他少。

    不行。

    若是張良把什麼都交代了,自己豈不是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等待自己的豈不是死路一條。

    “我要見世子,我這裏有很重要的事情,是關於當年邊關一戰的事情要與世子說。”程文棟再次開口,神情着急地說道。

    顧海眸光一頓緊緊地盯着他,隨後大步走了出來。

    等着。”

    聲音從遠處傳來。

    ……

    顧霆深的營帳內。

    顧海滿臉笑容地進來。

    “公子,一切順利程文棟要見你。”

    出聲對着正在看兵書的顧霆深說道,臉上是藏都藏不住的笑意。

    還是他家世子有法子。

    張良自認爲他隱藏的很好,殊不知他早就暴露了。

    他們之所以沒有動手,把他給留下來,也不過是爲了今日。

    那支夾着紙條的飛鏢,正是他去射的,而那張紙條卻是出自他家公子之手。

    從一開始,張良所有的行動都在他們的眼皮子低下。

    張良是程文棟信任之人,只有張良出手要滅他口的時候,程文棟纔會相信他們的主子是真的要殺他,殺他的家人。

    纔會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情,全部都給說出來。

    當天夜裏,顧霆深去見了程文棟。

    沒有人知道,程文棟給顧霆深說了什麼,只不過顧霆深在從程文棟營帳離開之後,當即就派出一隊士兵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顧霆深派出的這隊人馬,他們是去京城把程文棟的小兒子給帶走。

    顧霆深答應了程文棟,只要他把所有的事情說出來,他會給程家留個後。

    程文棟一共有三個兒子,最大的已經十八歲,最小的卻只有八歲。

    等那隊人馬離去之後,顧海這才擔憂地說道:“公子,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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