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儲君,甚至姜國的皇,就要冷血無情。
“厚葬了。”君琰玖輕描淡寫的吩咐了一句。
陸卿深吸了一口氣。
“你是怎麼成爲閔家少主的?你已經和……閔伯母相認了?”
君琰玖“嗯”了一聲。
其實她仔細想想就知道,姜國現在就是龍潭虎穴,沒有絕對的實力,他又怎會把她帶過去呢?閔家在姜國也是一方勢力,是他很大的助力。
從他下定決心爭那個位置的那一刻起,他就已不再是君琰玖了。
而是姜國的初代皇太子,閔老爺子的外孫,姜唯。
接下來,閔家的私兵將他一路護送。
經過一道又一道的城關,終於抵達姜國皇宮。
由於姜皇不在,“姜唯”再一次代政姜國。
此時,姜國的皇宮裏看似一片祥和。
蕭皇后甚至派了使臣去迎接。
使臣將君琰玖一行人引至行宮。還是上次住的那間。
君琰玖站在門口,卻不進去,對使臣說:“煩請稟報一聲,北國使節君琰玖,奉蕭和帝之命,前來傳信,這封信,需要親自向姜國的文武百官宣讀。”
使臣還是要將君琰玖往行宮裏引,客氣開口道:
“諸位舟車勞頓辛苦了,請暫先進入行宮歇息,裏面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和飯菜。請將文書交給本官,本官自會呈給代政的太子殿下。”
君琰玖臉上笑容不變,一雙黝黑深邃的眸子卻帶着壓迫感:
“此封文書涉及的內容乃是絕密。抱歉,本督公不能交給你。煩請稟明太子殿下,待他召集百官,本督公自會將文書內容宣讀。事出緊急,我就不在這裏住了。”
使臣皮笑肉不笑:“督公大人不要爲難我。”
君琰玖轉身就走。
“話我只說一遍,帶不帶到是你的事,如果太子殿下政務繁忙,不方便召集文武百官,由我君某人代勞也不是不可。”
“不用那麼麻煩。”
這時,聽見一道嗓音響起。
君琰玖一擡眼,再次見到了那一襲鳳袍的女子,頭頂戴着一個鏤空的純金鳳冠,比她的臉還長,那脖子居然沒被壓彎,依然還是挺得直直的。
女子笑眯眯的望着他。
“姜國的文武百官,督公大人想見就見,這怎麼可能?
我們皇上去了姜國那麼久都音訊全無,我們還沒向北國討個交待,督公大人就這樣氣勢洶洶的跑來,是不是覺得我們姜國軟弱可欺?”
君琰玖面色不變:“事出突然,還望皇后娘娘諒解。本督公此番前來,就是來給姜國的百姓,以及文武百官一個交待的。”
“好。”
蕭皇后盯着他:“本宮答應你,明日午時,召見百官,由督公大人宣讀文書,今日,就請督公大人,暫先歇息吧。”
君琰玖往行宮裏走去,在門檻處停住了。
“哦,對了,忘記跟娘娘說了。”
他轉頭看了眼蕭皇后。
“姜殊在北國一切都好,皇后娘娘勿念。”
說完,他大搖大擺的走進行宮。
此刻,陸卿正在宮外的君來福客棧裏等待,心中焦灼。
今日只有君琰玖一人進宮,連姜暖都沒回去,陸澈也坐在陸卿的房間裏。
姜暖說:“不用擔心,如果宮裏真的有人對督公大人怎麼樣,你就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威脅我母后吧,總歸還是有一點用的。”
陸卿哭笑不得。
單純的小傻妞啊,進城門的時候,人家都要抓你了,難道還不明白,現在的你在對方眼裏和我們沒有什麼區別嗎?
然而這句話她卻沒有對她說出來。
陸澈一隻胳膊搭在桌子上,眉頭緊蹙,面前的茶涼了都沒喝上一口。
他說:“其實我弄不明白他這個時候進宮做什麼?不是羊入虎口嗎?有什麼事是不能在宮外說的,做的?”
在宮裏,閔家的親兵不能跟進去,身側只有少量的隨從。
陸卿說:“或許,他是想堂堂正正的吧……”
堂堂正正的,拿回自己的東西。
這個時候,陸澈才發現,他跟來這裏就是來了個寂寞。
就他是老老實實過來跟姜國的廣大人民羣衆解釋姜皇遇難的離奇原因的……
其實人家是過來奪權的,把那個冒牌貨趕下去,再把姜國那個根深蒂固,讓姜皇那老頭都頭疼的外戚組織拔走。
所以他來這裏幹什麼?一旦君琰玖翻車了,多送一顆人頭,好讓北國多一個出兵的理由是嗎?
快到晚上的時候,君琰玖的一個隨從過來傳消息,說君琰玖在宮中住下了。
陸卿不放心,想要通過密道悄悄進宮裏看一眼,被陸澈拉住了。
“他敢住在宮裏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你去了,或許會成爲他的累贅。”
陸卿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陸澈說得有道理。
若她貿然前去,一旦有事,被困住的是兩個人。
而她在宮外,就是他的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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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君琰玖早早就入寢了。
行宮周圍遍佈潛伏的殺手,整個行宮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
眼見着君琰玖睡下,一根吹管捅破紙窗,伸進君琰玖的房間,朝裏吹着迷煙。
一道黑影佇立在門邊,冷冷一笑,捏住吹管的出風口,吹管裏的迷煙逆流,握着吹管的刺客“咚”的一聲倒地。
“督公大人,屬下在姜皇的寢殿和書房找了一圈,連房樑上都找過了,沒有發現兵符。”
君琰玖皺眉:“奇怪了……”
“會不會已經被蕭皇后拿走了?”君琰玖若有所思。
暗魅低頭:“那娘們怕死,寢殿周圍的守衛跟鐵桶一樣,屬下進不去。”
君琰玖的神色晦暗了下來。
“姜國的三軍,兵符一分爲二,唯有姜皇手上那塊和尉遲寒將軍手上的那塊合二爲一,才能調動姜國的千軍萬馬。
如果姜皇手上的那塊兵符缺失,就算尉遲寒也不能輕易動兵……”
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眸光一亮:“喜公公呢?他一定知道,你是否在宮裏見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