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魅興沖沖的衝了進來。
君琰玖眉頭一皺。
“這與我何干？你太閒了？太閒就繞着皇宮跑兩圈！”
暗魅就知道，“姜皇”這倆字已經成爲了他們家大人的禁忌和逆鱗。
但哪怕讓他繞皇宮跑二十圈，該說的事他還是得說啊！
“大人，是和蘇亦承的案子有關！”
君琰玖嗤笑：“和蘇亦承那個案子有什麼關係，你要告訴我姜皇墜湖是蘇亦承的手筆嗎？”
說完就頓住了。
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暗魅有些尷尬的佇立在了那裏，耿直道：
“額。是這樣的。”
根據蘇亦承的秉性，那時他正是去姜國後受了很大屈辱，姜皇的確應該是他死亡名單上的人。
按照時間推算，姜皇也的確是第一個“遇害的”。
也許是報復了姜皇，蘇亦承體會了一把復仇的快感後更加瘋狂？
見君琰玖陷入沉思，並且並沒有讓他閉嘴，暗魅繼續道：
“今日，您的船廠來了一名水手，問有沒有活幹，但那名水手雙目失明，身體狀況也不好，管事的就把他給趕跑了，但那人說自己非常擅長潛水，只求一口飯喫。”
君琰玖神色已經有點不耐了：“說重點。”
“重點就是那人說自己曾經是蘇亦承船廠的人，有一天，他們管事的讓他潛入水底，取一枚釘子，他去了，結果返回時剛上船，就被刺瞎了雙目，還被捅了一刀，踹下了船。”
“那時正是數九寒冬，冰冷的江水延緩了他血液流失的速度，他用盡了所有力氣，從江底游回了岸邊。如果他不是一名經驗豐富的水手，早就屍沉江底餵了魚。”
“那天，正是姜皇遇難的那天……那艘船也正是姜皇乘坐的那艘，數年前發生過小事故維修過的船。
屬下翻看了碼頭的調度，當天所有的船都因爲各種各樣的理由被調離了，所以，姜皇勢必會登上那艘船，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連暗魅的嗓音都隱隱的激動，君琰玖聽完卻沉默了。
空氣，久久陷入了一片寧靜。
暗魅看了眼他：“大人，接下來要怎麼做？”
君琰玖終於開口：“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不多。”
暗魅說，“那名水手雖然在船廠說了，但是姜皇之前墜江的事在民間都是保密的，船廠的人不知墜江的就是姜皇，全當個樂子聽，是之前被派去調查姜皇沉船案子的人聽到，彙報給屬下的。”
君琰玖點點頭：“此事，務必要保密。”
暗魅一臉意外：“大人！水手願意作證，原本是蘇亦承船廠的人，受人指使拆了船底的一枚釘子。只要將此事彙報皇上，蘇亦承必死無疑！”
君琰玖眸光沉靜，面色沒有任何波瀾，擡眸看向他：
“那你有沒想過，原本姜皇沉船隻是意外，你將這事抖落出去之後，就成了北國謀害姜皇，姜皇可以以此爲由向北國索要賠款，甚至是對北國發動戰爭。”
暗魅一怔。
他沒想到那個方面去，他只想讓蘇亦承快點死！
“沒有了。”雖然心有不甘，但暗魅只能退下了。
君琰玖的目光變得深邃。
所以，沉船不是他的詭計？
這一切，都是蘇亦承的手筆？
正在這時，一個小太監捧着一個明黃色的信封進來。
“大人！姜皇派人傳了封信來給您！”
“燒了。”他不假思索。
想都不想，一定是要他回去的。
小太監正在猶豫，剛好陸卿過來，拿過了小太監手上的信，然後對他揮手，示意他悄悄下去。
她站在他書房門口，打開了姜皇的信，裏面，姜皇告訴他姜國局勢已經安定，詢問他的歸期。
陸卿看完把信收好，然後走了進去。
進來，還未開口，便聽他說：“不要告訴我信上的內容，我不感興趣。”
陸卿俏皮道：“我本來就沒打算告訴你啊，信已經被我燒掉了，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信上的內容。”
君琰玖擡頭看了她一眼，陸卿對他做了個鬼臉。
君琰玖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漠：“過來什麼事？”
對比之下，陸卿居然覺得之前那個嗑了毒藥的君琰玖可愛多了！
她輕哼一聲：“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今天朝堂，熱不熱鬧啊。”
君琰玖一雙鳳眸醞着笑，斜睨着她。
他自然知道，她是想問，她之前搞的那些事情，成果怎麼樣。
“熱鬧，自然是熱鬧的。”
陸卿眨了眨眸子，在一旁託着小粉腮期待的望向他，君琰玖卻故意不說話了，看了眼葡萄，示意要她給他剝。
陸卿心想，了不得，她家小玖玖真是越來越出息了！便笑嘻嘻道：
“沒關係啊，玖玖現在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我問我三哥也是一樣的。”說罷正要起身。
某人一張臉瞬間黑透。
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陸澈被皇上安排做別的事情了，今日並沒有上朝。”君琰玖似笑非笑。
“哦……”
陸卿有點尷尬，只能狗腿的拿起桌上一個葡萄，剝了喂他。
“那……還是玖玖說吧。”
葡萄都喂到嘴邊了，君琰玖卻故意不吃了。
“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咔。”
葡萄直接在陸卿手上捏碎了，果汁飛濺，甚至帶着果肉濺到了他白皙的臉上。
“君琰玖。”陸卿雖然笑着，但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君琰玖身軀一震，不敢看她。
須臾，他清了清嗓子：
“杜貴妃被一衆大臣彈劾，甚至有人把他比作妖妃妲己。南山一道驚雷將山體劈開露出一塊石碑，上面寫着：‘杜妖出，北宮衰。妖不除，北帝無。’”
“還有呢？”
君琰玖拿出帕子，替陸卿擦手。
“還有就是你這邊無論是什麼計劃都要加快進度，今早，太醫院的人跟我說，果樂現在已經真的懷上了孩子了，不過現在暫時沒有跟她說。”
陸卿臉色一沉：“父皇這段時間都沒有碰過她，一定是蘇亦承的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