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的嗓音脆生生的,帶着幾分洋洋自得。
君琰玖拿眼去覷她。
這事是他不知道的。
才放她出來幾天,開了酒樓,成衣店也開好了?
而且他賬上的銀子沒有少。
這是背了他藏私房錢?
陸卿挑了幾件上好面料的,一件一件往三哥身上比,三哥現在太瘦了,感覺都撐不起,只好悄聲吩咐看店的小二去取小一個尺寸的讓三哥去裏間試試看。
三哥去裏間試衣服了,君琰玖一把攥過了她的手,想問她這成衣鋪是怎麼回事,陸卿卻以爲是他也想要新衣裳,拉着他,一臉詭祕的去了樓上。
她拿出一件紫色繡金的袍子給他看,是日常穿的款式,卻顯沉穩,貴氣,是他的,旁邊又拿出一件小的,與他一樣的花紋,不過她的是更淺一度的香芋紫,顏色更顯嫵媚柔美。
君琰玖望着她,無聲的笑了。
小妮子竟與他竟如此心有靈犀?
陸卿望着他眉眼彎彎,一雙鹿眸也是亮晶晶的:“這是送你的,昨兒個剛做出來,穿上試試?”
樓上也隔出幾個小間,供客人試衣用,眼見陸卿拿着要進旁邊的小間,一隻大掌把她攥了出來。
“你這開店要做生意的,客人要試衣怎麼辦?與我將就一間吧。”
陸卿心裏偷笑,是爲了客人嗎?
果然,她外衣一褪下,他便從身後擁住她,輕咬她的頸,啞着嗓音喚她一聲:
“卿卿~”
他從未想過,會這般愛上一個女子,全身心的,恨不得把自己的骨頭都敲下來給她玩。
若前十年是見色起意,愛而不得的執念,近來,是真正是魂夢相牽,他想象不到,他有朝一日失去這個女子,他會怎樣。
“好啦,三哥還在下面呢。”陸卿捏了捏他的手背,覺得他最近愈發的,嗯,黏人了。
他這才老實試起衣裳來。
陸卿邊穿上新衣邊說:“那裁縫說我穿紫色顯老,愣是不願意給我做,還怕你生氣,我就找自己的人做了。我還沒有和玖玖一樣顏色的衣裳呢。”
君琰玖眉眼溫柔,低低的笑。
換完,陸卿對着鏡子看,滿意的不得了,君琰玖在她糯糯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分明是顯白,顯俏。”
近來,得他滋養,她氣色極好,身材也愈發的玲瓏有致,雖是冬裙,依然有款款的細腰,君琰玖被迷了眼,攬着腰肢又想採擷紅脣,被她輕輕一推:“下去啦。”
陸澈已經換好了三四套衣裳了,此刻穿着一件月牙白的袍子出來,彷彿又回到了少年鮮衣怒馬的時光,翩翩公子,溫謙如玉,只是現在還還瘦了,雖裏面穿着厚棉衣,比他從前小了一個碼,看上去依然空空蕩蕩。
陸卿不由得鼻子一酸,不過面上沒有任何表露。
“三哥覺得那些衣裳怎麼樣?都喜歡嗎?”
陸澈點了點頭。
陸卿道:“都包起來吧,直接送到督公府。”
牌匾還未下來,現在君琰玖的府邸仍是掛着督公府的牌子。
只是玖玖能撈出三哥,已是不易,四哥她要怎樣救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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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蕭曼茵正斜倚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一個小太監在給她按肩按腿。
“公主呢?一大早上幹嘛了?”她慵懶道。
小太監說:“公主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宮裏待得悶了,要去街上透透氣,結果在街上,和督公,啊,琰王大人起了衝突。”
“嗯?”蕭曼茵睜開眼。
“然後呢?”
小太監說:“督公大人讓公主過去道歉,公主心高氣傲的,哪會道歉?然後不知什麼原因,被請上他的馬車了,似乎被教訓了一番,公主下來就灰溜溜的走了。”
“嗯。”蕭曼茵應了一聲。
“那太監一向狡猾囂張,公主的確不是他的對手,估計回來,又要找哀家哭了吧。”
說話間,外面果然有哭聲傳來,正是姜暖。
由於飛揚跋扈無人敢娶,她一直是宮裏的笑話,背地裏說她是個“老姑娘”,偏偏太后一直寵着,把她寵得還像十幾歲不懂事的小姑娘一樣。
“母后,母后你要爲我做主呀,太過分了!”
君琰玖忌憚蕭太后,她不可和他走得太近,姜暖心知戲要做足,以後纔有機會去找他。
“我是堂堂公主,和他君臣有別,讓他讓個道怎麼了?他竟然說,就算是暖暖的兄長,皇兄見了他都要給他面子。這還有王法嗎?”
姜暖哭喊着說道,“不知道君臣有別,還教訓起我來了,說我不知禮數。那他就懂尊卑嗎?母后,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訓他!”
雖然明知道事情的經過,蕭太后還是驚訝的問道:“是誰,誰又欺負我們暖暖了?”
“還能有誰?自然是君琰玖啦,母后,你一定要幫暖暖出這口氣,打他板子好不好啊?”
姜暖自然知道,母后不會因爲自己的三言兩語就對君琰玖責罰,反而,知她惹禍,她興奮的很。
蕭太后道:“如此出言不遜,目無王法,你當時沒有讓人掌他的嘴嗎?”
姜暖道:“他身邊都是高手,我的侍衛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母后,能不能也給我配幾個絕頂的高手,下次見到他,打他個落花流水。”
“好好好,我下次就去跟你皇兄說。”蕭太后滿口應下。
姜暖眼底劃過一抹微妙,上去摟着她貼臉撒嬌。
“母后,你對暖暖真好。”
最近這段時間,蕭曼茵心裏很是不痛快。
心想借着姜暖去攪一攪他的安寧也好。
姜暖跋扈氣盛,無所畏懼。做事沒有分寸,而君琰玖這種人面對這樣刁蠻的女子恰恰是最沒有辦法的。
若惹急了他,讓他傷了公主,也剛好有法子治他的罪了。
想到這裏,她立馬給身側的小太監一個眼色,讓他安排上了。
姜暖把這抹神色捕捉到了眼底,脣角也勾起一抹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