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從父皇死了之後,她醒了過來。
十年前,父皇死得蹊蹺,蕭曼茵,或者姜殊,都有可能是兇手。
她留在宮中,多年未嫁,只因,要做一柄,懸在這對母子房樑上的劍。
但又必須把鋒芒藏起來。
沒有什麼,比一個恃寵而驕,驕橫跋扈的公主,更安全……
哥哥,她還有個哥哥啊。
所以有些事,她做起來不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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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陸卿拉着陸澈在街上逛了許久纔回府。
君琰玖陪在他們身邊,這一回,不知是不是因爲在陸澈面前,全程都沒有坐輪椅。
後來陸卿看着君琰玖好像撐不住了,就說自己累了,回程的時候,小手暗搓搓的伸到他大氅後面,幫他揉腰。
不過揉着揉着,他望着她的目光就深邃了。
回到府邸,君琰玖故意扶着腰走了幾步,前腳進書房,後腳,陸卿就帶着銀針和泉水跟過來了。
看着白瓷瓶放在書桌上,正在看書的君琰玖擡頭:“做什麼?”
陸卿說:“脫衣服,榻上趴着。”
君琰玖笑了笑,起身了,卻是一把將她抱起,在書桌上放下。
看着他欺身而下,陸卿大驚:“你不是腰不好嗎?”
他眸光深邃:“是夫人覺得我腰不好……”
他在等兔入壞。
等到了,那就乖乖被他寵。
香芋紫的裙帶,他今日親手繫上的蝴蝶結又被他扯開。
“至於好不好,還得讓夫人,親自檢驗啊……”
甜甜軟軟的脣落下來,陸卿簡直對這隻腹黑的老狐狸又愛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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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陸卿和君琰玖正在喫早膳,就聽見外頭一片嘈雜。
姜暖帶着一幫武功高強的侍衛殺過來了,手上一根長鞭打翻了門口的兩個守衛,直接帶着人闖進了院子裏,叫囂道:
“君琰玖,出來!你姑奶奶我來啦,你以爲本公主是這麼好欺負的嗎?快出來給本公主道歉!”
小福子匆匆跑進來:
“督公大人不好了,公主來了,氣勢洶洶的,說要教訓你,現在暫時被護院攔下了,不過她帶來的那幫侍衛,看上去都是大內高手。”
聞言,君琰玖起身就走了出去。
陸卿有點奇怪,這姜暖昨日不是已經和君琰玖相認了嗎?走的時候還依依惜別的樣子,怎麼今日翻臉不認人?
她也立即跟上了。
院子裏,兩方果然劍拔弩張,府上的侍衛擋住她,不讓她進來,看見君琰玖出來了,才自覺讓出了一條道。
看着一襲矜貴紫衣的男人出來,紅衣嬌小的公主更囂張了,揚聲道:
“君閹狗!你怎麼出來這麼久?是不是怕了?跪下,給本公主嗑三個響頭!昨日的事就算了了,不然,本公主今日就把你的府邸拆了!”
她悄悄對他眨了眨眸子。他眯眸冷笑:
“想拆,也得有這個本事纔行,不是什麼魑魅魍魎都配進本王府邸的,拿下。”
“你還嘴硬!上,快替本公主捉住他!”
姜暖叫囂着,兩方人立刻混戰了起來,姜暖像顆炮彈一樣朝他跑了過去,揚着鞭子,口裏喊着:
那一鞭子朝他抽去,鞭稍輕而易舉的被他抓住,他就那麼一拉,鞭子便咕嚕咕嚕將姜暖一圈一圈捲住了,最後一圈時,已將她卷至身前,最後一圈是卷在她脖子上的,把她嘞得直翻白眼。
“全都停手,不然本王現在就擰碎她的脖子。”君琰玖冷冷開口。
交戰雙方立刻停手了。
“咳咳咳咳。”姜暖還被勒得直咳。
君琰玖睥睨着那些大內侍衛,面色冷冽:“滾出去,稟報你們太后,太后管不好的人,本王替她管教。”
衆侍衛面面相覷,只好先退出去了。
待大內侍衛們走後,君琰玖才鬆開勒住她脖子的鞭子,轉身就朝裏走。
姜暖屁顛屁顛的追上來,一邊自己解開纏在身上的鞭子,一邊朝他跑來。喊着:
“哥哥,哥哥,打碎了你府裏的東西,我都會賠的,我想你了,想來看看你,就想了這個辦法,如果我直接來你的府邸,太后會生疑的。你不會生我氣吧。”
君琰玖腳步一停:“你想了一天就想出這樣的蠢辦法?”
姜暖笑嘻嘻的:“不然呢?你就說我冒犯了你,你生氣把我關着了,這樣,我就能在你府上多住幾天啦~”
君琰玖還是臉色沉駭。
她剛纔罵得可沒一句好聽的,計雖是計,就是讓他不舒坦。
“萬一我府上有細作呢?萬一我方纔不理解你的意思呢?你就這樣氣勢洶洶的找來,想過後果嗎?”
姜暖的聲音脆脆甜甜的,蹦蹦跳跳的追他:
“你是君琰玖呀,人盡皆知的老狐狸,什麼細作能活在你的窩裏?再說,我們是兄妹呀,本該心有靈犀一點通,方纔我衝你眨眼睛的時候,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啦!”
“不好意思,我只與我的夫人心有靈犀一點通。”
跟在後面的陸卿掩嘴,“撲哧”一笑,“暖暖,喫過早膳了嗎?洗手,喫飯。”
“沒有呢,餓死了。”
姜暖一睜眼就過來鬧事了,她的貼身侍婢會告訴蕭太后,她昨晚氣得,翻來覆去一晚上睡不着。
陸卿命人再送來一份碗筷,姜暖淨了手就坐上來了。
一方餐桌,坐了四個人,姜暖看着陸卿剝好了一隻茶葉蛋放在陸澈的碗裏,也有樣學樣的,剝了個,放在君琰玖的碗裏。
君琰玖一怔,擡頭看了她一眼,對上了她甜甜的笑顏。
“好好喫你自己的吧。”
這樣的女孩看上去單純而美好。
坐在姜暖對面的陸澈忍不住擡頭瞧了她一眼。
內心又什麼東西萌動,可另一個聲音又響起。
她是姜國人。
北國皇室,當與姜國人勢不兩立的。
可是……君琰玖也是姜國人啊。
腦子裏,忽然“嗡”地一下。
驀地,他就恍惚了。
用過早膳,陸卿將走,陸澈扣住了她的手,嗓音肅然:
“卿卿,來我房裏,我有事要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