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一臉懵逼,可還是去了。
“三哥。”陸卿開口,“什麼事啊。”
“關於……君琰玖身份的事。”
陸澈眸色暗沉,“既然,他是姜國曾經的皇太子,他是姜國人,亦是姜國皇室中人,一旦他迴歸姜國皇室,你當,如何自處?
你真的能面對那些,曾經屠你城池,殺你百姓,殺你父皇兄長的人,與他們,‘相親相愛’嗎?”
“這件事啊……
陸卿面色明顯鬆了。
“屠我城池,殺我百姓,殺我父皇兄長的人,並不是君琰玖,這件事與他沒有關係,不能怪罪到他的頭上,
他答應過我,會幫我復國,若是,他登上皇位,那麼姜國和北國就會迴歸到以前的樣子。”
“你信他?”陸澈瞪大了眼。
“信,怎麼不信。”陸卿回答得斬釘截鐵。
兩世了,她確定,君琰玖是世上最不會害她的人。
她目光堅定,“不單我要信,哥你也要相信他。‘因爲相信,所以看見’,我們給足玖玖足夠的信任,一定會看到,這一切慢慢變得不同的樣子,一定會看見奇蹟。”
陸卿的瞳孔裏閃着光,像落下了星辰,很美。
這些話,都被暗魅聽見,然後如實轉告給了君琰玖。
“那三哥再問你一句,十年前的那件事,和君琰玖到底有沒有關係?”
“沒有!”
“好。三哥信你。”陸澈道。
“四哥現在如何?得趕緊想辦法,把四哥救出來才成啊。”陸卿擔憂道。
“我看不見他,這十年我與他分別關押到兩個地方,只能偶爾從經過的宮人口中知道他的情況。
他現在很不好,十年前妻兒在他面前慘死,他受了刺激,一直瘋瘋癲癲的,被軟禁的時候,還被宮人毒打……”
一提及那些事,就像心口的疤被揭開,錐心的痛。
陸卿一整天都鬱鬱寡歡,直到下午,裁縫送來一批新制的新衣,還沒從那種難受中緩過神來。
上次那量禮服的裁縫走了,今日就把兩人的禮服送了過來,除此之外,還有一堆常服,從裏到外,就連寢衣都有,顏色大多都是粉色,和紫色的,她愛穿粉的,他愛穿紫的,就大多是這兩種顏色。
“好傢伙。”陸卿居然從那堆衣服裏扒拉出一套粉色的寢衣。
君琰玖穿着這粉粉嫩嫩的寢衣是什麼模樣?
裁縫抱怨着,這幾日,爲了趕製出這些衣服,他們鋪子裏十幾個人沒日沒夜的,眼都要熬瞎了,陸卿沒猶豫,立刻給了賞銀。
是夜,陸卿刻意穿了那件粉色的寢衣在君琰玖面前晃來晃去。
他處理完事,沐浴完,掀被上來,身上穿得果然是那件粉的寢衣,就像一個巨大的蝦餃。
陸卿捂在被子裏,“撲哧”一笑。
玖玖皮膚白,穿粉的也好看,但他五官精緻,粉衣讓他平添一股媚態,就像一個大姐姐。
陸卿壞心一起,爬起來,端來了脂粉盒,給他擦擦胭脂描描眉。
陸卿擡起銅鏡,讓他自己看一眼,君琰玖好氣又好笑,卻看上去更嫵媚了。
陸卿頓生採擷之意,挑起他的下巴:“小妞,來,給你卿爺笑一個。”
君琰玖一雙紅脣撅了撅,忽地,一個反撲壓了下來。
銅鏡落在被衾上滑落在地,陸卿給他擦上去的嫣紅口脂又回到了她的臉頰,和脣瓣上,他一雙長睫忽閃忽閃的,美到渾然天成,動人心魄。
兩件粉色的寢衣交疊着,因他今日女相,今日的感覺與以往不同,他掐着她的下巴對她說:“喊夫君。”
她嬌俏的喊:“琰姐兒。”
他一個用力:“喊琰玖哥哥也行。”
兩人原本在玩鬧,可眼見着,陸卿的眸色已可見的速度黯然下來。
巨大的內疚感涌上心頭。
哥哥還在宮中受難,她卻還在與玖玖花前月下……
君琰玖明白她在想什麼,眸光深邃了下來。
他吻啄了一下她的脣角說:“最遲這次宮宴結束前,我一定會把你四哥從宮裏救出來。”
陸卿一驚,還未作答,他已退了出來,摟着她睡下了。
距離宮宴,還有三天。
陸卿知道,但凡他親口說出的事,一定會做到。
第二日,宮中就來人了,是太后派來的,爲了姜暖被扣押在他府邸裏的事。是一個來做和事佬的嬤嬤,替姜暖道歉,自然被君琰玖趕了出去。
嬤嬤說,太后現在年紀大了,就喜歡姜暖在邊上伺候着,每日給她捶背唸書,她就是太后娘娘的“開心果”,一日不見到她,就一日喫不下飯。
君琰玖聽完懟了一句:“所以堂堂公主在太后這兒就是個宮婢,偌大的皇宮就沒有其他宮婢了嗎?”
嬤嬤說:“太后娘娘說了,公主衝撞了琰王殿下的府邸是公主不好,只要你能放了公主,一切要求都可以儘管提。”
君琰玖直接道:“該有的本王都不缺,缺的就是個顏面,你儘管跟太后娘娘說,本王此番就是在殺雞儆猴的,
本王知道,就算本王平日爲你們鞠躬盡瘁,你們姜人,其實都把本王當做‘前朝閹狗’,就算被封了琰王,公主也照樣能帶人來本王府上撒野。那這個敕封意義何在?
若是輕而易舉的就放了她,本王顏面又何在?嬤嬤回去吧,本王就不送了。”
嬤嬤灰溜溜的走了,把君琰玖的話一字不落的傳給了蕭曼茵。
蕭曼茵冷冷一笑。
她也不是真心去接姜暖的,不然就不會只派個嬤嬤了。
她倒希望他把姜暖扣押得久一點,讓她對他的怨恨多一點。
卻不料,此時被姜殊知道了,他立刻惱怒起身:
“這個君琰玖,是越來越過分了,朕去會會他!看他放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