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顧着說話,姜暖手上用力的打了個結。
“嘶~”聽着他吸氣的聲音響起,姜暖這纔回神,忙說:“對不起,對不起。”
君琰玖微挑起眉望着她:“看上了?”
姜暖大大方方的說:“早就聽聞哥哥與他交好,不過一直沒見過,那日匆匆一瞥,我一猜就是他。”
“他現在就在隔壁,假如我嫁給他,再暗自將兩個宅子之間打通,我來見哥哥,豈不是容易了?”
原來,竟是爲了方便見他……
君琰玖心頭一動,還是肅然道:“現下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婚姻大事豈容兒戲?
你大可不必爲了見而我貼上自己的幸福。哥哥還是希望你尋得一心悅之人做如意郎君的。”
姜暖嘆了口氣:
“害,反正我已經是姜國人盡皆知的‘老姑娘’了,在這個年紀還未出嫁的姑娘已是少之又少。
我看那林懷寧,未婚妻還未嫁與他之時便病逝,這些年來一直形單影隻,想來也是個癡情之人。”
說完笑了笑:“若能湊一對就湊,若他不願,也不必勉強。”
“姜暖姑娘且不可妄自菲薄。”卻聽陸澈微蹙着眉開口:
“不是不到,時候未到,你一定能遇到視你若珍寶的人。爲何要在意世俗的眼光,將年齡看得如此重要呢?況且……
況且嫁娶之事,哪裏能讓姑娘家主動開口?只怕他會看輕你。”
“這倒不會,我與玖玖之間,也是我主動提的,若是正人君子,不會因此而看輕。”陸卿就事論事,說完發現君琰玖神色詭異的看着她。
“我們之間什麼時候是你主動張口?”
陸卿張了張口。
慘了,記憶串了。
臉頰頓時變得滾燙。
陸澈的神色驀地變得黯然了起來。
連自家老妹都拆臺,他還能怎麼辦?
胸腔裏一股淤堵的感覺,讓他喘不過氣來。
“喲,大家都在吶~”
這時,聽聞一道清朗中帶着笑意的嗓音響起,一個穿着綠袍的男子從門外跨進。
竟是林懷寧。
這是姜暖第一次仔細打量林懷寧。
俊,真是俊,一雙眼尾上翹的桃花眼,麪皮白皙,五官深邃,身材也很高大,擔得上是丰神俊朗,神色中自有一股倜儻和瀟灑。
陸澈看了看姜暖,又看了看林懷寧。
花裏胡哨的男人,怪不得招女人喜歡。
林懷寧不知大家方纔在談論他,直接找了張圓凳坐下了。
“有人說,蘇亦承回來了,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昨日果家被一羣宮廷侍衛翻了個底朝天,果家女兒也不知被什麼人趁亂擄走了。”
“你這是怕了?”君琰玖揶揄。
“怕?”林懷寧“哈哈”乾笑了兩聲,大聲說:“我怕什麼?一個亂臣賊子,就像秋後的螞蚱,能蹦躂到什麼時候?
他倒是再謀反一次給我看看啊!要是成功了我去給他提鞋,替他當牛做馬。”
她還在呢,在她面前提什麼謀反?
君琰玖淡笑:“介紹一下,這位是姜暖,姜殊的妹妹。”
“喲。”林懷寧立馬站了起來,彷彿椅子上有針,一張臉變得又青又白。
“參見公主殿下,不知公主殿下竟在此處,是林某出言不遜了。”
姜暖笑道:“不用多禮,剛纔的話,我權當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什麼都沒聽見,在這裏說什麼都無所謂,你需記得,在外面說話要謹慎。”
林懷寧連連點頭:“多謝公主教誨。”偷偷瞟了眼她,卻見姜暖也正睥着他,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一個眼角含笑,一個耳根通紅。
陸澈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只覺得掌心疼得厲害,也起身道:“多謝公主包紮,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姜暖“嗯”了一聲,目光並沒有在他身上過多停留。
這一切全都落進了陸卿的眼裏。
這件事只是個小插曲。
林懷寧繼續和君琰玖款款而談,起初見公主時的緊張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自如的很。
陸卿知道林懷寧來是要找君琰玖談事,牽起姜暖的手:“走,我帶你去我房裏喫糕餅。”
談完結束已到了黃昏,姜暖早已回去。
君琰玖來到陸卿房中,見她正在做一件紅彤彤的小孩衣裳,眼眸一喜:“做這個做什麼?難不成肚子裏有消息了?”
陸卿白他一眼:“想什麼?馬上新年了,這是我給君寶做的。”
君琰玖酸溜溜的:“我都沒有……”
陸卿笑道:“我不善女紅,做只兔子穿的還可以,做人穿的可要笑掉大牙了,就算我做了,你也是穿不出去的。”
君琰玖低聲道:“那就做裏面穿的,只有你能看的。”
陸卿“噗呲”一笑,將做了一半的衣服放在一邊。
“其實也不單是爲做衣服,而是做東西的時候能想事兒……你先前說,蘇亦承就在京城?”
“嗯。”
陸卿壞笑了一下:“現下太后也病了,有個大好的機會,再讓蘇亦承謀反一次,也未嘗不可。”
“哦?”
“你過來,我說與你聽,有件事我坦誠的告訴你,不許喫醋。”陸卿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到身邊,壓低聲音道:
“昨日,姜殊將你的‘罪證’交給我時說,希望我跟他走,做他的妃子,就說了,三日之後,還在那個茶樓,那個時間,他在那間茶室等我,如果,你把此事告訴蘇亦承……”
那雙漆黑的眼眸驟然一亮,須臾,那雙沉沉的黑眸又轉過來,望着她。
“夫人真是魅力不小,皇上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
“我說了你不許喫醋的!反正我心裏只有玖玖。”說着,她摟過他,把下巴抵在他肩上。
君琰玖似乎想起了什麼。“這件事不提,我有別的事要問你。”
他似笑非笑,問出了一句讓她窒息的話:“我們之間,什麼時候是你主動張口提的?在我娶你前,你跟我提過,心悅於我,想嫁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