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板着臉：“兒子這麼小，你兇他做什麼？”
她很想忍住笑的，可惜……她忍不住。
板臉說到一半，她破功了，笑夠了，她才把手伸到君琰玖面前：“拿過來。”
君琰玖似乎跟那小崽子槓上了，低頭，就在自己兒子嫩嫩的小臉蛋上咬了一口。
陸卿都驚呆了。
阿霽也驚呆了，愣了一下然後打個奶嗝繼續哭。
只要他哭，他就繼續咬他。
這招治住了小崽子，小崽子怯怯的望着他，水汪汪的鹿眸裏含了一大包的淚，可就是不敢哭了。
陸卿看到兒子臉蛋上的牙印，心疼壞了。
“你怎麼能咬他呢？虎毒不食子。”
君琰玖氣呼呼的，輕哧了一聲：“得了吧，那就是個小狗崽子，咬人可疼了。”
陸卿瞪大了眼睛：“你說誰是狗？？？”
因爲一句話，君琰玖被趕出了臥房。
第二天，阿霽臉上的紅印子還沒消，閔舒看見了，微微驚訝了一下。
“玖玖小時候也是我親自餵養的，宮裏任何一個奶孃的奶水都不喝，就要喝我的，所以就一直放在我宮裏養。”
“好像自他生下來，他父皇就看不慣他，有一回，他父皇逗他玩的時候，被他抓花了臉，於是，他父皇一氣之下也把他的臉咬紅了……”
提到舊事，閔舒有些忍俊不禁。
“那時我還在擔心，我兒子生得那麼漂亮，臉別被他給咬花了，好在是最後沒有留疤的。要不然我可饒不了他。”
陸卿聽完覺得很神奇。
這對父子還真是迷之相似。
不過就算是，自打玖玖出生，姜皇就不待見玖玖，臨終前還是想方設法想把皇位給他，這或許是這兩父子間深沉的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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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兩日就是除夕，偏偏這幾日都是大晴天，路上的積雪都被曬化了。
閔家府上的管家已經暗示了姜霸天幾次，馬已經喂好了，他隨時可以出發。
沒有了待在這裏過年的理由，他只好硬着頭皮來找陸卿。
“卿卿，這件事只有你能幫父皇了……”.七
他思慮了許久，臉上還是出現了罕見的扭捏。
“你還是，把我的身份，跟他們說吧……”
陸卿瞪大了眼。
“這件事，您也可以和他們說啊。”
“我開不了口……況且，我說了他們也不一定會信我。畢竟，這件事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陸卿心道，由她說出來，才更加匪夷所思吧，畢竟，在這個世界裏，她和先皇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玖玖那裏還好說，知道他去過前一個世界的事，可是閔舒這裏，她要怎麼解釋？
看着陸卿有些爲難的樣子，姜皇道：“今日，你孃親又跟那個姓趙的同乘一輛馬車出去了，朕，朕……”
姜皇氣得暈頭轉向，可最終只能重重的嘆息。
陸卿道：“我可以把這件事告訴他們，但是您做好了，萬一孃親知道您的身份也不接受您，要把您趕出去的打算了嗎？”
姜皇一臉沮喪。
他先前就是擔心這個，所以讓卿卿一直隱瞞他的身份。現在他真是左右爲難。
須臾，他算是打定主意了，破釜沉舟道：“我決定了，你說吧。”
得到姜皇應允，陸卿回了房間。
玖玖還在生她的氣，看見她輕哼了一聲。
陸卿醞釀了一下。
“接下來，我要跟你說一件事，這件事或許匪夷所思。”
“不聽。”
“君琰玖。”陸卿的嗓音一下提高了好幾度。
君琰玖依然沉着臉，不過，偷偷看了她一眼。
“你說……”
看他又冷又慫的模樣，陸卿心底發笑。
這男人又在等她哄。
她走過去，摟住他，親親他的額頭：“你比阿霽還小嗎？一國之君怎麼這麼喜歡撒嬌，嗯？”
他輕哼了一聲，她擡起他下巴，在他脣上啄了一下：“昨晚的補給你，崽子們給奶孃帶。”
他的一雙鳳眸瞬間變得流光溢彩，把她拉到腿上抱，卻還是傲嬌的輕哼了一聲：“你要說什麼？”
“賢王是你父皇。”
君琰玖的身子瞬間一僵。
“瞎說什麼……”
“是真的呢？”
“我父皇早就死了。”
爲了讓他相信，陸卿說了姜霸天剛剛跟她說的一件，只有他們知道的事。
“十年前。南國的一家溫泉館，微服出行的他走錯了房間。進來時，你已在裏面。他看到了你胸口的花，確認了你的身份。”
“當時你在閉目養神，說，池子很大，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鬼使神差他留下了，你們面對面，一起泡了半個時辰的溫泉，什麼話都沒說。”
“他說，他知道那間溫泉管是你的，也知他並非走錯，而是有人刻意引導，他知道，這一切是你的設計，但是兒子來找他了，他很高興……”
陸卿聽到耳邊，君琰玖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繼續道：“他也不是故意要瞞你的，幾年前他的胞弟賢王被雷劈死，他陰差陽錯進了賢王的身體，那時候，姜殊和蕭曼茵已經掌控了大局，你又在韜光養晦……
他鬥了大半輩子，累了，只想做個閒散王爺。”
“其實，這幾年，他都有來北姜偷偷看過你……”
說完，陸卿沒有聽到他說話。
須臾，聽見他開口：
“這些事由他自己說出來很難嗎？反正，不是他親口說的，我就權當做不相信，不知道。他就是皇叔，怎可能是父皇？”
“哦。”陸卿軟軟糯糯的應了一聲，玩着他腰帶上的瓔珞。反正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那孃親這邊，我要怎麼說啊？”
卻聽君琰玖冷哼一聲：“連你都能一眼看出皇叔的不對勁來，和他同牀共枕多年，孕育了三個孩子的孃親會看不出來嗎？”
陸卿恍然大悟。
好傢伙……
原來孃親一直都知道啊。
回想昨日，聽見外面的腳步聲，孃親衝着窗戶外頭說的那句：“不能了，人怎麼能和狗在一起呢？”她就覺得意有所指了！
絕，太絕了！
再回想起昨天晚上喫飯的時候，玖玖說了那些話，姜皇氣得鼻子冒煙，而孃親一臉淡定的樣子，陸卿就覺得，這一切太有意思了！
她把這件事告訴孃親的時候，孃親果然也是“不相信”她說的，臉上卻是連一點震驚的表情都沒有。
陸卿終於相信了玖玖說的話。
她只能哭喪着臉去找姜霸天：
“父皇，對不起，我失敗了，玖玖不相信您就是父皇，孃親也不相信，怎麼辦啊……”
姜霸天傻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