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和賈嬤嬤鬧了那麼一出,蔣夫人心堵的不行,不過還是強顏歡笑的強撐着宴會的進行。

    與此同時,蕭府。

    賈嬤嬤剛從馬車上下來,就看到幾個帶刀侍衛將前幾天纔買來的那些丫鬟直接給扔出了門外。

    那粗魯兇狠的模樣,看得賈嬤嬤眼皮直跳,回想起小王爺小時候桀驁不馴的模樣,就頭疼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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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來到正院,就看到紅袖、添香被侍衛押在院門外的凳子上打板子,瞬間,她的心就跌入了谷底。

    這可是太后特意爲小王爺挑選的通房丫鬟!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紅袖、添香似覺察到有人過來,喫力的擡起頭,看到是賈嬤嬤,眼中迸發出驚人的亮光,本想出聲求救,可惜嘴最被堵着,只能‘嗚嗚嗚’的用眼神求救。

    賈嬤嬤看了兩人一眼,就疾步擡腿進了院子,一進去就看到了跪在院中的甄嬤嬤和碧紗。

    太后賞賜了四個通房丫鬟,紅袖、添香、碧紗、待月。

    除了去通知自己的待月,竟都受罰了。

    賈嬤嬤看了看跪在地上低着頭看不出臉色的甄嬤嬤,穩了穩心神,擡步朝着廳房走去,然而剛走上臺階,就被得喜伸手攔住了:“嬤嬤,沒有主子的允許,你不能進房。”

    賈嬤嬤一愣,略微沉吟了一下,走到院中,跪在了甄嬤嬤身邊,大聲道:“老奴拜見小王爺,給小王爺請安了。”

    “......”無人迴應。

    得喜見賈嬤嬤跪在了院中,又宛如門神一般站在了房外。

    賈嬤嬤心裏惴惴,有心想詢問身旁的甄嬤嬤,可院子裏太安靜了,只有院門外打板子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打板子的聲音結束。

    很快,跪在地上的賈嬤嬤和甄嬤嬤就看到一個侍衛走了進來,對着站在房門外的得喜說道:“二十板子打完了,人也暈過去了。”

    得喜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房間,沒一會兒又走了出來,對着侍衛說道:“主子發話了,讓牙婆來領走那兩個賤婢。”

    一聽這話,賈嬤嬤猛的擡起頭:“不可,那是太后賞賜給小王爺的丫鬟,不可隨意發賣。”

    “你是想要做我的主嗎?”

    一道慵懶的男聲響起。

    賈嬤嬤和甄嬤嬤尋聲望去,就看到一個額頭貼着幾縷溼碎髮、神色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冷峻男子走了出來。

    看到人的瞬間,兩位嬤嬤的瞳孔都不由猛縮了一下,在這之前她們都猜想過長大後的小王爺會是什麼模樣。

    是一如小時候的桀驁、狂妄、紈絝,還是變得知書達理、溫文儒雅、風流俊逸?

    京城裏王孫公子的形象都在她們腦海裏過了一遍,不管小王爺是什麼性子,她們都有應對之法。

    可兩人都沒想到,在京城被皇親國戚、勳貴官員同情的小王爺,竟會有如此凌厲的氣勢,還有那十足的壓迫感,竟讓她們不敢與之對視。

    得福飛快的將椅子搬到了廊檐下。

    連續策馬奔走了十幾天的蕭燁陽順勢坐下,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院子裏的兩個嬤嬤,嘴角泛着若有若無的玩味。

    這時,賈嬤嬤和甄嬤嬤都回過神來了,兩人的背脊都不由低了幾分。

    賈嬤嬤更是連忙磕頭求饒:“小王爺明察,老奴萬萬不敢作您的主呀。剛剛老奴只是着急,紅袖和添香是太后千挑萬選出來伺候小王爺的,老奴是怕你辜負太后的心意呀。”

    蕭燁陽嘴角露出一絲譏笑:“你是在拿太后壓我嗎?”

    聞言,賈嬤嬤心中一緊,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老奴不敢。”

    蕭燁陽沒理會,低喃着:“紅袖、添香?”臉上的譏諷越來越深。

    太后對他還真是夠好的呀!

    什麼都不送,偏偏送他幾個通房丫鬟。

    自從知道馬側妃母子扶正的真相後,他心中那點小時候積攢起來的孺慕之情就消失得差不多了,見了那四個妖豔的丫鬟後,就更沒了。

    再想到之前暗衛的彙報,蔣參政一到寧門府就四處打探他的消息,眼中又多了些冷意。

    蕭燁陽將目光落在了賈嬤嬤身上:“嘴上說着不敢,可所做之事可是敢得很啦,一來就往我府裏添人,這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這次不僅賈嬤嬤求饒了,就是甄嬤嬤也‘砰’的一聲將頭磕在了地上。

    買丫鬟的事她也是參與了的,一是想培養些人手,二是覺得府裏一個丫鬟都沒有不合規矩。

    蕭燁陽也沒理會甄嬤嬤,繼續說道:“我很好奇,你們在宮裏當差,對上別的主子,也是這般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嗎?還是說,只是對我這樣,馬氏母子扶正以後,我這個流落在外的平親王嫡子已算不得正經主子了?”

    這話一出,賈嬤嬤和甄嬤嬤面色同時一白,異口同聲道:“老奴不敢。”

    蕭燁陽默默的注視了兩人一會兒,對着侍衛揮了揮手:“拖出去發賣了。”

    侍衛點頭,快步出了院子。

    這一次,賈嬤嬤不敢在求饒了。

    跪在兩位嬤嬤身後的碧紗和待月,低頭掃到院外昏迷中就被拖走的紅袖和添香,忍不住瑟瑟發抖。

    紅袖和添香不過是想伺候突然回來的小王爺更衣,誰知剛進房沒多久就被得福公公給押出來了。

    若是當時她們不是慢了一步,那她們怕是也會和紅袖、添香一樣落得個發賣的結果。

    太后賞賜的身份,在小王爺這裏,根本不起作用。

    蕭燁陽喝了一口得福端上來的茶才繼續看向兩位嬤嬤:“你們是太后和皇伯父所賜,我也不敢拿二位如何,不過,你們既然是來照顧我的,那就做好你們的本分,日後就不要再隨意出府了。”

    這話一出,兩位嬤嬤心中又是一緊,小王爺這是要把她們禁足在府中嗎?

    “還有,記好自己的身份,雖然你們二位出自皇宮,可奴才就是奴才,千萬別以爲自己就高一人等了。”

    賈嬤嬤心中一震,隱隱覺得小王爺這是在說她。

    今天她在蔣家發作顏家大姑娘,不就是仗着太后的勢嗎?

    蕭燁陽看向得福:“給她們重新安排一個遠點的院子,府裏的雜活就交給她們吧。”說着,揮了揮手,示意得福將人待下去。

    得福走到兩位嬤嬤和碧紗待月身前,做了個請的動作:“賈嬤嬤、甄嬤嬤,請吧。”

    甄嬤嬤和賈嬤嬤對視了一眼,紛紛麻利的站了起來,對着蕭燁陽行了禮,就跟着得福出去了。

    得福帶着四人直接去了最偏僻的西北角院子:“日後你們就住在這邊了。”說着,笑看着甄嬤嬤,“嬤嬤可會針線?”

    甄嬤嬤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會一些,不過做得不好。”

    得福當即笑道:“不需要多少的手藝,會縫補就行。”

    聞言,甄嬤嬤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賈嬤嬤更是擰起了眉頭。

    很快,甄嬤嬤就明白她的不安來自何處了。

    看着侍衛們擡着幾框髒衣服過來,賈嬤嬤和甄嬤嬤眼皮都忍不住跳了起來,碧紗和待月也白了臉色。

    得福指着小半框乾淨衣服對着甄嬤嬤說道:“日後就勞煩嬤嬤爲大家縫補衣服了。”

    甄嬤嬤愣了一下,然後就連忙點頭。

    見她同意,得福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然後又看向賈嬤嬤三人:“院子裏有井,勞煩幾位了。”

    說完,就領着侍衛離開了。

    “日後我們的衣服總算有人洗了。”

    “皇上和太后真是太貼心了。”

    聽着空中飄蕩着的話,賈嬤嬤和碧紗、待月整個人都不好了。

    甄嬤嬤看着小板框乾淨衣服,竟暗暗慶幸了起來,端起衣服,找了個房間住進去,然後就不管站在風中凌亂的賈嬤嬤三人了。

    ......

    另一邊,衆人在蔣家等喫過午飯,就陸續離開了。

    一出來,衆人就聽說了蕭府發生的事。

    沒辦法,蕭府侍衛賣人的時候是大張旗鼓的,根本沒想過要隱瞞什麼的。

    “小王爺把之前兩個嬤嬤買的丫鬟全部發賣了。”

    “不僅如此,連宮裏送的四個丫鬟也發賣了兩個。”

    “不是吧,聽說那可是太后賞賜的。”

    聽到消息,已坐上馬車的稻花嘴角勾了勾,因賈嬤嬤而導致的壞心情慢慢好轉了起來,等回到家,看到平安歸來的三哥、四哥,心裏的不快一點也沒有了。

    當兩人偷偷告訴她,蕭燁陽罰那位賈嬤嬤去給侍衛們洗衣服後,就更加的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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