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抱歉,方便讓我喜歡你嗎 >第一百一十一章:鴿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室內蒸汽氤氳,在冬天,好像沒有比喫一頓火鍋更讓人舒心的事了。

    程纓坐在桌子旁,喝着檸檬水。

    今天很多那一屆的學生都來了,曾遠崇,黨子山,楊輝,高菊,還有她以前的朋友。

    因爲是寒假,大部分人都回了西安。

    大家彼此說着寒暄的話,互相察言觀色,從言語之間看出彼此的生活。

    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正好一張桌子坐的下。

    大家坐在一起,卻不再像小時候的樣子。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實習?”楊輝問道。

    “我已經開始了,就這。”曾遠崇聳了聳肩,看向李良:“老大我是不是乾的還不錯。”

    “別把眼睛往漂亮學妹身上瞟,我相信你會幹的更不錯。”李良笑眯眯的說道。

    高菊正在考教資,她轉了專業,打算當一個小學老師。

    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結果。

    梳着麻花辮的女生給程纓夾了一塊肥牛說道:“讓我好好巴結巴結程導,以後多給我點角色。”

    “沒有沒有。”程纓笑着說道:“我也是給別人打工的。先得混個十年八年的。”

    “陸喻呢?”楊輝喝了口冰啤酒:“好像很久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

    衆人沉默起來,開始思索起那個曾經在年少時風光無兩的男人,可想了很久,卻沒想起關於他的隻言片語。

    “發微信也沒有回過,朋友圈也什麼都沒有。”

    曾遠崇嘆了口氣:“不知道他在幹嘛。”

    程纓夾肉的筷子微微一滯。

    其實坐在桌子上的熱絡是平日的冷落,不僅是陸喻,他們彼此之間這麼些年也沒有怎麼交流過,大家都有各自的事。

    她和陸喻都不喜歡發朋友圈,他們的愛情是埋在地下的,隱祕而深沉,他和陸喻都覺得談個戀愛有自己的小世界就好,不喜歡別人的打擾。

    現在看來,好像是有點誤會。

    “他是不是掛了?”黨子山眯着眼睛,微微有些醉了。

    “沒掛。”程纓笑着說道:“他還在倫敦。”

    “你怎麼知道。”

    程纓將手伸出來,上面的鑽戒熠熠生輝。

    “臥槽。”楊輝不可置信的看向程纓手上的戒指:“你訂婚了?跟誰?”

    “沒有訂婚,只不過,是陸喻送的。”程纓笑吟吟的說道。

    “臥槽。”

    “臥槽。”

    倒吸涼氣聲在室內迴盪。

    “陸喻這小子,變了啊。”李良笑眯眯的點上一根菸:“學會悶聲發大財了。”

    “他啊,他經歷了很多事。”程纓看着看向自己的衆人,笑着說道:“他現在可能不太用之前那個微信了,不過大家放心,他活的好好的。”

    “給他打個視頻,艹。”楊輝罵咧道:“這麼多年音信全無,忘本了?”

    他剛說完,程纓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程纓微微點頭說道:“是陸喻。”

    她接起了電話,男人出現在手機屏幕上,他笑吟吟的端着一杯咖啡,肩膀上落着一隻白鴿。

    “早。”

    他笑着說道:“看鴿子,好像跟我特別親。”

    “艹,這byd。”曾遠崇也罵咧道,直接站到程纓後邊:“你忘本了奧,姓陸的。”

    陸喻有些詫異,看着面前熟悉卻陌生的人,下意識的問了句:“你這擱哪呢?這是...曾遠崇?”

    “還有我啊我靠。”楊輝也跑了過去,看着視頻裏有些發愣的男人:“這麼些日子你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啊...啊?”

    倫敦。

    鄰桌的客人有些詫異的看向坐在那的陸喻,男人趕忙帶上了耳機。

    谷</span>“你們喫飯呢?”他想解釋點什麼,可又停下了,只是笑着說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沒人知道從西安到倫敦,陸喻經歷了多少。

    當他想對過去說點什麼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說一句好久不見。

    “什麼時候回來?”楊輝問道。

    “快了。”他輕輕說道:“應該快了。”

    “回來必錘你。”

    “這...倒也不必?”

    今天的風似乎力氣大了些,扯着陸喻的衣角好像要扯回過去,可最終只剩下一聲嘆息。

    他看着那些陌生卻又熟悉的面龐。

    “各位,保重啊。”陸喻在最後說道,然後匆匆掛了電話。

    “這傢伙掛了?”

    “他跑的好快。”

    “臥槽,這byd。”

    程纓嘆了口氣:“他一直都這樣。”

    只有她明白,陸喻這麼些年吃了多少苦頭。

    從中文寫作轉化到英文,好比一切從小學開始,光是語言關這塊,就幾乎讓陸喻吐血了。

    截然不同的文化,截然不同的生活,別人的目光,這些年陸喻真的經歷的比他們想象要多的太多。

    疏遠,並不是一件多麼奇怪的事。

    他曾經這麼說過,如果要開始未來,先要斬斷過去。

    她那時候覺得他這麼做並不對,但她今天覺得很欣慰。

    從他眼神裏的慌亂她看出來,他並沒有完全斬斷。

    女孩喝着檸檬水,看着議論紛紛的人們。

    手機再次震動,還是他的消息。

    “嚇死我了。”

    “你怎麼跑機構去了?”

    “我給你看鴿子,它跟我關係超級好。”

    然後就是男人的自拍照,鴿子站在他的肩頭。

    程纓笑着回覆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衣服上放了玉米粒然後用腦袋擋住。老把戲了。”

    過了這麼久,他還沒變,至少在她面前。

    他依然是那個陸喻,那個有時會犯病的男孩,那個自詡爲聰明的傻子的男人。

    外面白雪皚皚,屋內溫暖如春。

    酒足飯飽之後是人們彼此的插科打諢。

    程纓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這些過去的人。

    過去沒那麼遠,就像她坐在課堂上,有那麼一刻的恍惚,好像自己還在臺下,兢兢業業的學着專業課,偶爾也會暢想未來。

    再見時大家都已經是不同的模樣。

    但有些人,是沒變的。

    或者說,對彼此沒有變。

    比如她,比如陸喻。

    ...

    男人小心翼翼的把玉米夾在指縫裏,然後找好角度,把手伸了出去。

    看着一隻鴿子跳到自己手上,他找好了角度,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在遠方的姑娘。

    陸喻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次,應該看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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